“大魔王”用自己的下巴蹭了蹭那张沉酣的睡颜。

缤纷的长睫毛抖了几抖,不以为意继续睡。

等她再醒来时,发觉自己整个人再次被当成了抱枕。

哼哈了几声,喊了一句,“小天天?”

小天天似乎没有睡着。头顶懒懒答应了一声。

缤纷很是开心。有几次做了噩梦,醒来之后,只能自抱自泣。身边有个人,好像是件很不错的事情。她挣扎了几下,身后的人便命令道:“别动!”

“可是我也想抱着你。”缤纷委屈巴巴地。

夏天一听,手臂松了几分,帮她翻身她转过去,也把自己搂在怀里。小智障对于这种环环相扣的“龙虾抱”似乎感到很惬怀,嘴里发出舒适的咿呀声。在怀里蹭了几下,在黑暗里又说:“真想就这样一直抱着。”

“小智障。”大魔王说。

“这又哪里智障了?”缤纷气鼓鼓地,能感觉到小姐姐和煦而有力的心跳。

“哪儿哪儿都智障。”

“你再这样我也是会生气的!”

“缤纷,”大魔王换了个称谓。

在床上这样叫,可以说很严肃了。缤纷有点不安,将自己往小姐姐的怀里更嵌进去了几分,“嗯?”

难道是要求婚?躺着求?这也太草率了吧。

“康帆女士今天给我电话了。”

“她说什么?!”

“要我,”夏天顿住了,良久才说,“把女儿还给她。”

那种冰凉的感觉从头顶直达尾椎骨。一开始遇到小姐姐的爸妈,再有胜利这样的弟弟,让人以为自己处在一个美好的童话世界。缤纷这时觉得很难过。青鸟碰壁以后直线下坠,这个童话毕竟还是不完整。

然而缤纷活了二十年,每天遇到的糟心事无数,能平安快乐幸存下来,靠的全是精神胜利法。所以她立即转念一想,即使是真的童话里边儿,都会有一些立场站在主角对立面的人,这也并不影响故事的最后大圆满,所以自己为什么要害怕?端看,大魔王是个什么态度。

缤纷上身抬了起来,反手将床头的小台灯打开,小心翼翼盯着小姐姐的眼睛:“那你还吗?”

夏天在枕头上摇了摇头,“不还。”抬手搂紧了小智障,“我的。我一个人的。”

“那就好。”缤纷松了一口气。两厢对望之间,有一种难以言表的缠绵在。

缤纷受本能驱使,蹭上去又开始亲亲。蜻蜓点水似的胡乱种草莓。假如小智障是个小园丁,那一定糟糕透了,播种的时候毫无章法,撒得到处都是。浪费不说,长出来的草莓,长势必然不会太好,显得东一茬西一茬的,美学构造上来讲,不及格。

然而缤纷根本停不下来,捧着小姐姐的脸,嘴唇逐渐游走到脖子。

“喂……”夏天忍不住笑。

虽然说鄙视她的技巧,但是又很赞赏她的勤奋。有句话说得很好,叫做勤能补拙,它还有个同义词,叫做笨鸟先飞。

缤纷大概察觉到自己在这件事上的天赋不如她,所以最近每次都会主动先飞起来。

此刻已经亲得小嘴微微肿胀,双眼泪盈盈的。被亲的人呼吸还没有太大的起伏,她自己先喘呼呼地上气不接下气了。

估计,不是激动,是累得慌。

夏天心里实在可乐,抬手摸摸她的脸,“不是还病着吗?又逞强?”

缤纷拉过她那只手,摁在自己额头上,“你看,不烧了。对不对?”

“所以呢?”大魔王懒洋洋问。

“所以……”小智障的胆子变得非常非常大,小爪子从她的衣服下边伸进去,开始了自由的探索。一边探索,脸上一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如果截一套图,估计能做一个“我的天哪我找到了什么”的表情包。

然而她的探索,也仅止于探索,别的压根不会…

夏天以一种完全旁观的态度来欣赏她。

见她来剥自己的睡衣,也懒洋洋地配合。

等她费劲将两个人都剥得差不多了时,才开口问了她一句:“林缤纷,你是不是,想拿我实践?”

缤纷莫名其妙。

不过她也没有机会追问啦。

等她回过神来,便发现已经屈居人下,只能瞪大双眼,一脸难以置信的震惊。

方才大魔王还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怎么突然间就魔性大发了?

完了。缤纷想。

先前找小电影什么的都白搭了,旁观者不能入戏,大概看一个g的小电影,也不如和大魔王实战一次。

这才是真正的教学相长。

小姐姐是在很用心地教她,而她也真的学到了很多。

只可惜不能分神去记笔记。

只是迷迷糊糊给自己画了几个重点。

比如前戏要足够久足够长,这样正式开始的时候,才会更加如鱼得水。

再比如一个真正的高手,不会笨拙地捧着别人的脸一本正经地接吻。因为太暴殄天物,那些个宝贝手指,还有别的用途。

等缤纷想起来最重要的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所以她只能抖抖索索哭着申辩:“……我、我才是攻……”

大魔王根本没空搭理她。如果说缤纷是个差劲的草莓师,那么夏天就是专业而完美的,因为她非但将所有的小莓子都极具艺术感地点缀在小智障莹白的肌肤上,还懂得用足量的汗水去浇灌它们,让这些个小莓子显得不大像果实,反而像花朵更多一点,在小智障越来越歇斯底里的尖叫里边,次第绽放。

夏天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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