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件事有多危险?若人真的在里面,必定还留有死士看守,你现在全无武力,岂不等于去送死?”

朱弦道:“我会尽量小心,只要确定人在里面,我不会多做什么。”她当然知道现在的自己几斤几两,也没妄想把人救出来。小卫襄的胞兄,未来的明德帝现在也在京城,只要得了确凿的消息,她会设法向对方报信。

鱼郎不赞同地看着她,她迎向鱼郎的目光,毫不退缩。半晌,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败下阵来:“你不必去,我去。”

她怔住:“鱼郎……”她知道他是不愿卷入这种事中的。

他望着她低眉浅笑,目光温柔:“既然是念念想要做的事,我自当全力以赴。”

她心头一悸,仿佛有莫名的情绪从心底升起,让整颗心都跟着柔软起来,忍不住轻声道:“你实在不必为了我……”

剩下的话被他伸手堵住,佯怒道:“你是和我见外吗?”

她怎么会和他见外?她望着他精致动人的眉眼,笑容从心底而起,点亮了眉眼,忍不住展开双臂一把搂住了他,伏在他怀中轻轻道:“鱼郎,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好,无条件地站在我身边。

他身子僵了僵,随即柔和了眉眼,温柔地回搂住她。

最后却是两人一道成行,因为鱼郎不认得小卫襄。

鱼郎带她到醉仙楼用过晚饭,就领了她去到流芳阁。朱弦这才知道,鱼郎在流芳阁有一个单独的院子,名义上是花月容的,其实是鱼郎一个人居住。等到夜幕渐浓,鱼郎让人找了套小号的夜行衣,给她罩在外面,自己也换了夜行衣,又一人找了块黑布蒙面,就带着她闪身出了流芳阁。

南风馆离流芳阁并不远,刚刚挨近墙根,就听到里面笙歌隐隐,喧闹无比。鱼郎将她背在背上,宛若一道轻烟翻过了围墙。

墙内是一个华丽的园子,园中座落着一座雕梁画栋的三层高楼,每一层都挂了无数大红薄纱灯笼,将整栋楼都照得灯火通明,歌声、丝竹声、调笑声、娇吟声混成一片,好一派靡靡景象。

鱼郎扫了一眼,却没有往楼中去,反而向园内僻静处走过去。朱弦疑惑,鱼郎已压低声音为她释疑道:“南风馆有一暗室,如果那人真被抓到了这里,多半会被关在暗室。”

朱弦讶然:“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鱼郎笑而不语。朱弦恍然:他整日在这花街柳巷混迹,只要有心,只怕这一带少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鱼郎借着夜色的掩护又行了几步,忽然站定脚步,看向一处。

朱弦仔细看去才发现,在一处假山两旁的阴影中,两个灰衣人正一动不动地藏在那里,形成守卫之势。

她心中一震:小卫襄果然被关在了这里!

第88章 回归

鱼郎脚步轻巧, 轻轻一晃已绕到其中一名灰衣人身后,一个手刀劈出,灰衣人连哼都没有哼一声,软软地倒了下来。鱼郎及时扶住他的身体, 轻轻将他藏到了草堆里。

另一个灰衣人若有所觉, 迈步向这边走来。才跨出一步, 微风飒然,眼前一道黑影闪过,他胸前几处大穴同时遭袭,连袭击者都没看清, 就失去了意识。

鱼郎依旧轻手轻脚地接住他倒下的身体,如法炮制, 将人藏好。他背着朱弦走近假山,也不知在哪里摸了摸,假山晃了晃,中间忽然出现一个洞来。洞中一条石阶向下延伸, 每隔几步就点了一盏油灯,照得里面纤毫毕现。

他侧耳倾听了一番,毫不迟疑地沿着台阶向下而去。台阶尽头是一个石室,门虚掩着,从里面传出奇怪的声音。

鱼郎脸色微变, 直接推开了门。

门内是一间装饰得十分华丽的卧房,垂着粉色绡纱的雕花架子床上,一个又黑又壮, 身如铁塔的汉子正半俯着身,一手用匕首抵着被破布堵住嘴,双手拉高绑在床头的男孩,另一手正兴奋地撕扯着男孩身上的衣物。一张满脸横肉的脸上油光满面,微微外凸、布满血丝的眼中正闪现着兴奋而淫邪的光芒。

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男孩的头扭转过来,目光恰和朱弦对个正着。但见他一张粉白的小脸上眉如墨画,眼若寒泉,唇若鲜花,漂亮得不可思议,果然是被掳走的小卫襄!

朱弦细看过去,陡然一惊:男孩此时衣不蔽体,狼狈不堪,面上却木然不带一丝表情,原本如春水潋滟的眸中尽是滔天的杀意,冰寒彻骨,令人一见之下便如堕地狱。她曾经见过的带着温柔笑意,彬彬有礼的孩子恍若昙花一现,竟似彻底消失了。

鱼郎回头询问地看了她一眼,她点了点头。鱼郎悄无声息地走到毫无所觉的汉子身后,出手如电,一掌斩向对方后颈。对方毫无防备,沉重的身躯顿时向床上倒去,眼看就要压到床上的男孩,鱼郎用力一扯,对方顺势向后倒去,重重砸在了地上。

朱弦从鱼郎的背上跳下,先取下堵住小卫襄嘴的破布,随即弯下腰去解绑在床头的绳结。小卫襄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目光森然而警惕。

朱弦索性拉下面上的黑布,对着他安抚地一笑。

小卫襄目光微微一凝:“是你?”

朱弦笑了笑:“嗯,是我。”

小卫襄问:“你怎么会来救我?”

朱弦已顺利解开了他手上的绳索,看着他手腕上触目惊心的勒痕,抿了抿嘴,忍下心中的愤怒与不忍,向后退了一步,笑眯眯地道:“赠药之德,不敢或忘。”

男孩目中闪过迷惑,显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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