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虚弱,却依然从容优雅,又带着隐隐的压迫。

“大郎!”许老太太被他气得一个倒仰,不由抬高了声音。自己的孙子是中了这个女人的mí_hún_yào了吗,都被她害成这样了,还在为她求情。

谢渊也被他气得发昏,但想到刚刚长子的威胁,又没法忽视他,咬牙道,“为什么杀不得?”

谢晟道:“周家舅舅刚升任吏部文选司员外郎,赵王殿下有意拉拢他。”文选司员外郎虽然只是从五品,官职不大,却可以参与文官选官事宜,是个十分重要的位置。吏部一向是太子的势力范围,赵王插手不进,好不容易有个合适的人选,自然会着意拉拢。周夫人在娘家一向受宠,如果这会儿突然身亡,只怕周家不会干休。而周夫人所犯的事是根本不能拿到明面上说的。

靖侯府虽然表面上要避嫌,与赵王保持距离,可毕竟赵王的母妃出身靖侯府,打断骨头连着筋,靖侯府天然就是赵王的势力范围,赵王的意愿当然不能不顾。

谢渊果然不敢得罪赵王,犹豫起来。

谢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周夫人,眸色越发幽暗:“她一心求个痛快,父亲何必让她如愿?”

闻言,谢渊心中一突,惊疑不定地看了儿子一眼。少年满身血污,因疼痛身子微微颤抖着,眼中一片漆黑,看不出情绪如何,连声音都显得刻板无比,听不出任何起伏。

周夫人斜睨谢晟一眼,吃吃笑道:“晟儿居然还肯帮我说话,倒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不过,”她笑容微敛,嘲讽地看向谢渊道“谢侯爷,养虎为患,你可千万想清楚了,不要后悔。”

谢渊正要开口,谢晟语气温和地开口道:“父亲他自然不会后悔,对吗?”

谢渊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在谢晟平静的逼视下硬是咽下了那口气。“来人!”他忽地提高声音吩咐道。片刻后,门打开,几个健妇鱼贯走了进来,肃手恭立。

谢渊道:“夫人病了,送她回内室休息,任何人不得探视。”这就是要暂时放过周夫人,软禁她的意思了。健妇们应了一声,立刻有两人上前要挟持周夫人的双臂。

“退下!”周夫人冷冷斥道,健妇被她气势所迫,一时竟不敢上前。她姿态优雅地站了起来:“我自己走。”随即回头看向谢渊,嗤笑道,“侯爷,你可千万保重,别气坏了身子,就享不到儿子的福气了。”她已经在父子之间埋下了一根尖锐的刺,终有一日,这刺会刺破父子之间那层岌岌可危的亲情壁障,在两人的心间留下难以愈合的伤口。

谢渊颊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闭上眼不再看她,迅速挥了挥手。健妇们立刻挨近周夫人,周夫人目光环视一圈,落到鱼郎面上时微微一顿,又迅速移开。一切皆在算中,唯有这个孩子,且看他自己的造化吧。她不再多说,举步往自己的内室而去,只觉身后一直有一道幽暗的目光紧紧盯着她。

许老太太跌足道:“渊儿,你怎可放过……”

谢渊疲惫地挥了挥手:“娘,您不用再说了。”他要再想想,想想该怎么办。他茫然的目光落到面无表情、目色幽暗的嫡长子面上,心底涌上深深的无力感:他精心教养,悉心培育的嫡长子,彻底被周氏毁了,即使他能把这次的事粉饰过去,他的长子也再不会是那个光风霁月的玉郎君。而他们父子间的裂痕,永难愈合。

自己当年一念之差、色迷心窍,不光害了裴家郎君,害了周氏,也害了自己,害了晟儿。

“大郎……”他望着长子,听到长子在耳边说出那一句威胁时,震惊与痛心的感觉还残留在心中。他做梦都没想到过,有一天自己会被最为重视最是疼爱的嫡长子胁迫。

“孩儿自会去祠堂下跪,向列祖列宗请罪。但怎么封锁消息,还请父亲多费心了。”谢晟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若有所指地看向自好戏开场,就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鱼郎。

“五郎……”谢渊似乎这才想起一直在场的嫡幼子,目光不由复杂起来。看着七岁幼子黑白分明,天真懵懂的眼睛,他忽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难堪。周夫人将所有的一切不堪都毫不留情地揭开了。这个年幼的孩子旁听了他以及这个家所有的丑陋。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对待幼子,孩子却忽然身子晃了晃,一副站不稳的样子喃喃道:“爹爹,我身上好疼。”一下子倒了下去。

谢渊接住鱼郎,满脸愕然:他这是怎么了?

鱼郎的寝室内一片紧张气氛,小小的孩童趴着床上,闭着眼,无意识地发出呓语。原本雪白可爱的面容上绯红一片,额角上不停地有冷汗冒出,在旁边服侍的雀儿一刻不停地绞了冷帕子为他擦拭。

老大夫提着药箱,气喘吁吁地走到床边,二话不说,先掀开鱼郎背上的衣物,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小家伙原本雪白光滑的背上纵横交错着五六道可怖的鞭伤,鞭痕乌青隆起,一看就是几日前的旧伤。有几处已经破皮,渗出暗红的鲜血,惨不忍睹。

在路上,请他过来的家丁已经大致告诉了他鱼郎的情况,可他也是揭开衣物才知道情况竟会如此严重。听说已经上过药,可大概是药并不对症,伤势没有任何的减轻。

老大夫不敢怠慢,先从药箱翻出伤药让小丫鬟帮着上药,自己伸出三指搭在小家伙脉上,又探了探额头,看了下舌苔。这才开始下笔写方子。

许老太太问了问情况,知道鱼郎是因为鞭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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