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过水镜之海,不着一丝痕迹。我看到自己,倒影绰绰,逶地银丝顺着云雾缥缈的白衣在身后织出一袭星光素锦。
忽而,不远处一悬浮于半空的水晶球中,异象红光闪个不停,在万千青白莹透的水晶球中尤为突兀。
我停下脚步,捻指冥思,心头突地一跳,随即捏紧了拳,开口道:“来人。”
“小神在!”一神俾应声现身,行单膝跪礼。
“前几日三界偶有异象,圣神说查看一下便回。现下,可有回返?”我听到自己四平八稳的嗓音回荡在空中。
“回禀神主,圣主传讯回来说,异象之案已了结,那处景致秀美得紧,待盘桓数日,为神主采得五音花……便……便回……”神俾答得胆怯心虚,停了片刻,讷讷不敢言,“……”
“……”这等情形,傻子也能嗅到谎言的气息,虽是依旧的从容,但我的语气显然冷了几分:“……你们瞒了我什么……还不从实道来……”
“这……这……圣主和尊主严令属下不得……不得说于神主……”神俾支支吾吾有口难言的样子着实憋屈。
“竟然连神尊也一道……”我已没了温言软语的耐性,立时恫疑虚喝起来,“三界异变已是溃堤之势,圣神和神尊若已处治了这祸患,能有如今恶化的情势吗……你再不说,三界与二位神君倘若有个好歹,你可吃罪得起?”
“不……不……小神……”那神俾可怜巴巴地抬起头来,眼眶里已经包了一窝水,呜咽道,“三界……三界之极裂了一道缝隙,好像有什么怪物欲要通过缝隙突破界网,染指三界……圣主与尊主已经前去处治……神主您……您刚刚为了平定时空的波动损耗了七成神力,若再行虚耗,恐有神识尽散的危险,二位神君也是担心您的身体,才叮嘱属下……”
还没等着神俾期期艾艾地说完,我早已施展移形之术,遁入时空栈道,瞬时,身处异地——三界之极。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时空光暗亦然。本可成末果,末亦为本因。三界之极,既是天地之初始,亦是色相之归墟。
三界之极是神力汇聚之宝境,本应霞光万丈,紫气蒸腾,瑞霭缤纷,而如今却风雨如骤、电闪雷鸣,狂风怒吼着滚卷起无边无际的浊云。仰头望去,天幕正中有一道闪电形状的巨大裂隙。像是被巨大的手生生撕扯开的口子,连续的时空在这里被斩断。露着狂风的裂隙,呼啸声声,鬼哭狼嗥。从那口子里伸出了无数粗壮的红色触角。那触角如红色的血管般鼓动着,隐隐泛着血光。随着鼓动的节奏血光时明时暗。
云涛翻涌的空中,有两个通身闪着银光的身影,正在合力向那缝隙祭出道道神力光束。光束打到触角上,触角随即抽搐着缩了回去。可是这条缩回去,那条又伸出来。虽说神力威力巨大,逐渐占了上峰,然而那空中的裂隙若封它不住,这怪物似的触角还是会源源不断卷土重来。
再不犹豫,一道行云令祭出,我腾身而起,攀上了云端。迎着风浪,与那两个身影一同攻击那触手怪。
“冥……你……你怎么来了……”渊寂的声音直抵脑海,用的自然是传心术,“你的神力还没有恢复,目下这情势你最好……”
“你们来得,我为何来不得……你们着实不厚道!我还没虚弱得需要你们藏着掖着护着……”依旧是传心术,我心里还是埋怨得紧,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渊寂。
“……既然来了,那便小心行事……别伤了自己……我们尊敬的神主,我还没享受完您义正言辞的说教呢……”另一个声音半分戏虐半分正经,传了过来,“……尤其是……夜半时分,春雨小楼处……”最后这句似是屏蔽了渊寂那边,特地说于我听,语焉不详、暧昧不明。
登时脸面就挂不住了。耳根一热,我瞟了一眼远处云中那一袭同样的白衣银发的身影,语气不善道:“闲话少说。这异界近来蠢蠢欲动,我刚稳了那厢,这厢便出事……目下,吉凶祸福实难预料……时间、空间是我的司职,自然由我来封印,你们只管全力击退那触手老怪!”
“好……”渊寂回应道,“冥,若是支撑不住,万不可逞强!”
“……千万小心……”另一个声音一敛虐浪习气,正声道,“撑不住也无妨,拼尽我上古神力也会护你周全!”
虽则狂风怒号、雷电交加,然,心头一股子热浪却烘得人四肢百骸无一不舒坦。我微微一笑,随即屏气凝神,激射出神力光束,从缝隙一头开始封印起来。
另外二人,则全力以赴攻在那触手正中,不待它有喘息反扑之机。
毕竟是旧疾未愈,勉力为之。那裂隙还未封到一半,我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不清,脚下行云也虚浮不稳。然则,此时若半途而废,岂不是前功尽弃、功亏一篑?即使耗尽神力,也万不可轻言退避。
一念及此,我强行调动余下神力,运于五行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