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蜍本来想激怒他后再动手,没想到晏轻居然选择了退让,看起来好欺负得很。蟾蜍知道轻重没错,对翻脸不认人这个词的认知更深刻,趁着陆尧没出来,又在晏轻后背上戳了两下,嘲讽的心思半点没掩盖,凑在晏轻身边,小声说:“赝品而已,长久不了的,你现在是得宠,等到将来云姜来要人,大爷一准儿得把我们两个送出去。”

晏轻斜睨他一眼:“我跟你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蟾蜍说:“旧情人是心上好,新的还没多少感情,说送出去也就送出去了。”他盯着晏轻精致的侧脸,说:“再说了,你这张脸……”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把嘴闭上,刺溜一声从床上滑了下来,站好的时候陆尧恰好一边穿衣服一边走出来。

前后不过十分钟,蟾蜍乖巧的站在床边,对陆尧说:“大爷,我给你擦一下……”他像是刚刚想起晏轻来,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绞着手指不说话了。

陆尧说:“不用。”

他真的是冲了一下就出来了,第一件事就是看屋里的情况,两个小家伙各占一方,晏轻盘腿坐在床上,两个枕头都在他身后,被护得死死的,蟾蜍后背靠墙站着,离晏轻不远。

相处的还算不错。

陆尧松了一口气。他还想劝晏轻上去睡,再三保证不会再溜下来,然而晏轻这次是真铁了心,看向蟾蜍的眼神儿警惕不减,陆尧觉得有事儿,多问了几句,但是晏轻什么都没说。

最后他迫于无奈,只能委屈蟾蜍打了地铺。

晏轻睡姿工整,陆尧躺在他身边,一低头就能看见蟾蜍。少年一点也不觉得难受,笑着问他还要不要多盖一床被,陆尧还没说话,晏轻就抓住了他一只手,侧过身,把腿压在了他身上,说:“被子。”

意思是说不要蟾蜍的被子,可以盖他。

陆尧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率先闭上了眼睛。

蟾蜍要是像一开始一样,摆出一副大爷模样,那他肯定比现在轻松,揍人可比调解容易多了。

忙了一晚上,再加上喝了一点酒,陆尧很快就睡着了。蟾蜍刚刚闭上眼睛,就感觉到了一阵不自在的凉意,他睁眼看过去,发现蛇把下巴压在陆尧身上,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烁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幽幽散着光。

这是不准备睡了。

蟾蜍冷笑一声,悄无声息的盘腿坐了起来,恶狠狠的盯回去。

谁怕谁啊。

第二天早上,陆尧按时醒了。

昨天晚上闹腾了一宿,本来该好好补补觉,但是他生物钟一时半会儿调整不过来,五点多的时候就没了睡意,胸口又沉又闷,侧头看去,才发现晏轻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手臂死死的抱着他的脖子,黑发软趴趴的搭在一旁,有点痒。

陆尧没敢动,怕吵到他,放慢动作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然后试图把晏轻移开,少年闭着眼睛嘟囔一声,也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陆尧费了半天劲儿才把他移下来。

他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去洗手间洗漱。

在他身影消失的一瞬间,晏轻跟蟾蜍同时睁开了眼睛。

接着瞪。

国安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陆尧本来是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多亏中途多了一个蟾蜍,领导自觉心中有愧,就把这页揭过去了。

训完了人,几个组长该散都散了,老五跟他告别后回家看女儿去了,云姜他没再见,据说早早的回了云南,陆尧把这边的事情简单处理了一下,也准备启程回邺城。

他来北京小半个月,娑罗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来,陆尧一开始还觉得挺轻松,后来就憋不住了,闲下来就开始盯手机,总觉得那边不可能不出事儿——小区里的那群人不趁机把天捅个窟窿就不错了。

临走前只有小张来送他们。

虽然这几天没出什么问题,但是陆尧总觉得心头压着什么不好的念头,就是那种莫名的沉重感,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直到火车开动,他都没想起来。

陆尧把行李放在了行李架上,走到车厢交接处接了一杯热水。回来的时候晏轻正在做卷子,蟾蜍趴在一边看,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懂。

他们两个相处起来居然还不错,至少比陆尧想得好。

跟来时不同,这次他订的是晚上的票,等十二个小时的路程走完,少说也要凌晨了。蟾蜍早早爬上了铺子,也不知道在上边干什么,一直没有出声。

火车走起来有些不明显的晃动,外边的天色昏昏沉沉的,对铺的人都在躺着玩手机,陆尧也有些困了,打个哈欠,晏轻立刻看了过来,问:“困了么?”

陆尧说:“你写完我再去睡吧。”

晏轻把笔跟卷子收了起放在下铺床底,趴在陆尧耳边说:“先睡吧。”

陆尧没再多说,爬上中铺,穿着衣服躺了下去,被子里忽然鼓起了一个小包,窸窸窣窣的乱动,陆尧往里边靠了一点,没多久晏轻就头发凌乱的拱了出来,安静的枕着他的手臂,不动了。

旁边中铺的是个年纪不小的中年男人,样子有些沧桑,看见这幅场景,只当他们兄弟关系好,冲陆尧笑了笑,没说什么。

陆尧再醒过来的时候,火车上的灯已经都灭了下去。

两边隐约还能瞧见一些亮光,沉闷的脚步声接连不断,火车似乎刚好经过山林,外边的树木连绵起伏,成了一条不连贯的线。

陆尧往外看了很长时间。

他几乎没有移动,晏轻却忽然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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