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就打,哭屁啊!把眼泪给我憋回去,怂包!”
说完,转身到柴火垛就抽了根婴儿胳膊粗细的树枝,雄纠纠气昂昂地递到了柴老太太手里。
到了这时再不出声就实在说不过去了,顾洵美虽然做过贵妃,奈何伺候的是个老皇帝,老太后早死了,连六宫之主的皇后也死的早,早早给后来者腾了空位,个把子女都没留下就没了,除了皇帝她就没被人压制过。
未出阁时家里倒是亲娘姨娘一大堆,可到底是自己家,嫡女的身份也令她没受过屈。
完全不同于顾洵美这身份尴尬的,婆婆、嫂子,小姑子,三座大山砸脑袋上,头晕目眩。
不过聪明人办事举一反三,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一看婆婆这是动真格的了,她也不能再躲一边当缩头乌龟。
怎么说人家母女都是最亲,打断骨头还连着血肉呢,她要不站出来表表态,指不定这俩母女那股子邪火全瞄准了呲她一身:
“娘,”
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顾洵美可不拘泥真娘假娘,早就附首贴耳叫的一个欢实。“木墩儿反正也没什么事,海棠和芳青都是好心帮忙照顾--”
“你知道木墩儿是有事还是没事?你这当娘的自打进院子就跟个木桩子似的杵这儿,你看过木墩儿一眼?”
“你也是当娘的人?”
贵妃表示,她也不过当了人家半个月的娘,因为她持续的‘病着’,才下地没几天,孩子一直都是柴老太太和海棠带,如果不是柴老太太把孩子总挂嘴边儿,她有时候还真想不起来自己已经是个当娘的人了……
“娘,我错了,我这就去看木墩儿。”
贵妃不敢再逞口舌,高压之下服从为第一要义,柴老太太气头上连亲闺女都敢用棍子抽,她一个外人,还是哪凉快哪待着吧。
身后就跟有狼撵似的,贵妃夹着尾巴匆匆进了主屋。
挑帘子进去,就见她便宜儿子孤零零地蜷着身子坐在炕上,额头上呼着一块绿油油的被嚼烂的草药,用布条裹了两圈。
也不知道是她眼花,还是眼花……她居然看到木墩儿扬着苍白的小脸,目光沉痛地望天。
第005章 疑似老乡
他是刘大锤,今年三十五岁,已婚未育。
如果不是急于飞往帝都签一份利润庞大的订单,今天应该是他和默默出轨一年半,而新婚只有不到两年的老婆去户政局办理离婚证的日子。
早知道赶往机场的路上会发生车祸,一命呜呼,他应该先把婚离了的。
坚苦奋斗十几年,吃了半辈子苦,一路摸爬滚打总算混的事业风生水起,全特么为个水性扬花的女人辛苦为她忙,丰厚的遗产就这么送给她做了嫁裳!
而他一朝回到解放前,从山沟里出去的小农民做到了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眨眼间--一辆路虎就给撞毁了,他心疼的一眨巴眼的时间,就又重新回到了山沟,做回了小农民--
彻彻底底的‘小’农民,连毛儿还没长齐的一个小娃子。
天道不公啊!
忒特么不公了!
……
贵妃走进屋子看见木墩儿沉痛的一幕,正是刘大锤痛定思痛,悲伤地认识到自己不知是幸还是不幸,遇到了传说中的穿越这一重大事故。
听到声音的木墩儿回过神,怔怔地望过去,俩人十分默契地谁也没出声儿。
“……你,疼吗?”
两人大眼瞪小眼,贵妃也不知道该不该抱起来先安抚他一番。虽然看着不是很严重,可毕竟是个小孩子,总是很脆弱的吧?
可是,孩子应该怎么抱,她没学过啊。
木墩儿眨眨眼几不可见的点头,斩钉截铁地说:“疼。”
贵妃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幸好外面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声,打破了屋里莫名的尴尬气氛。
柴芳青杀猪般的叫声动人心魄,忽远忽近,应该是一边被打她一边躲,以致于柴老太太满院子追着打。
倒是柴海棠无声无息,不知道是已经打完了,还是人家就是有纲儿,挨打连哼哼都不哼哼。
不知郭老太太是戏看够了,还是觉得打的也差不多了,该给老姐妹个台阶下,总算站出来劝了两句。
柴老太太不为所动,硬是打足了数才把棍子扔地上:
“都回屋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哪里做错了,今晚上谁都不许吃饭!”
“不吃就不吃!”
柴海棠依然魄力十足,然后外间屋帘子一挑,捂着后屁股就一头扎进对面屋,随手把门啪地一声狠狠地甩上。
看来也是没轻揍啊,贵妃诧舌。
柴老太太果然真英雄真豪杰,亲闺女细皮嫩肉的也下得去手。
贵妃表示,她天生不怕阴谋诡计暗里下绊子,怕的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你想以理服人,人家用拳头说话……
从今往后,她只有更尊敬柴老太太的份儿!
柴芳青依旧哭的天崩地裂一般,声音由近而远,最后竟变成了呜呜声,感觉像厉鬼似的,环绕立体声在耳边,哭的那叫一个凄惨悲切。
就柴二嫂那护犊子的劲儿,贵妃简直不敢想像今晚上柴二嫂回家来会作成什么奶奶样儿。
天无宁日,国将不国啊。
“哎哟我去--”木墩儿的声音戛然而止,挠耳朵的动作也生生停在半空。
贵妃疑惑地皱眉:“你要去哪儿?”
时空好像停滞了一般,她没等到木墩儿的回话,倒把柴老太太给等进来了。
柴老太太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