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嫂,亲家公那边可还好?”柴海棠不能看着柴芳青这么轻描淡写地装不知道就将这篇给掀过去了。“可是家里有急事?”
她给找了个理由,四嫂要是不想让人知道自然就顺着台阶就下来了。
贵妃不打算瞒她,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这院子隔不隔音,有些谎撒起来最是没必要,反而寒了别人的心。
“你也知道,我爹一辈子是个读书人,再穷也还有些穷骨气,看不上我做生意赚钱,和我发了好大的火,气呼呼的走了。”她无奈地道。
有些话柴海棠说就不合适了,向着贵妃说,人家亲家公是长辈,她小辈是无礼,尤其当着人家亲闺女的面。可若是向着亲家公,她还真找不出理由帮他陈情。
可能是她见识浅薄,靠自己的双手赚钱她不觉得有什么可耻的,难不成为了个面皮把自己饿死?
又不偷又不抢的。
柴海棠点点头,没想好说什么,就见柴芳青抢了话头:“和四婶发的哪门子火,四婶现在过的不是很好吗?自家闺女过的好,他也生气,可真怪。”
“芳青!”柴海棠来不及阻住她那嘴,只是微微扬高了声音喝道。
谁知这话入了顾静姝的耳偏偏觉得动听极了,柴芳青没什么心眼子,她说的才是最实在的。
“没错,我说也是这个理。咱们不偷不抢不骗,凭自己本事赚钱,别人看了眼红是咱的本事,哪有扯自家人后腿的。”顾静姝在家里听顾老爹抱怨的时候没少拿这话说他,他听了都闷不作声,她只当他听进去了,谁知人家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只等着当面锣对面鼓地拿着身份压人。
他家大姐过的有多艰难,别看她小,可她没少听二姐说,她从小就知道。
她再想不到总算现在大姐过的好些了,他爹居然上蹿下跳凭地惹人不快,大姐接他们过来就是享受天伦,才见面就给人挂脸子,合该就把他往臭山沟里一扔吃糠咽菜,他是不是就觉得不愧对先祖,不愧对他那高贵纯洁的书生身份?
这才挺身而出,挡在贵妃面前保驾护航。
“大姐,你就是太和软,连爹都欺负你。”顾静姝气道,换她试试,噎不死他!
不想让她做生意?行!把给他的钱先吐出来!
贵妃不气,根本是没把顾老爹放在眼里,自然他的话也构不成一丝伤害,不过有顾静姝这么挡在前面,倒省了她许多口舌。
她笑道:“都是自家爹,跟他争什么气。咱们该怎样,还是得怎样。”
顾静姝听了也是笑,的确是这么回事。
“倒是我沉不住气了。”
“你是护着我,我知道。”贵妃和顾静姝相视一笑,“你把爹给气跑了,就别跟回去再惹他生气了,就先在我这里住上些日子,你迟早也要嫁人,他们爷俩也该提前适应适应。”
说到嫁人,连柴芳青脸都偷偷红了,可顾静姝脸色不红不白的,扬脸直笑:“你撵我走我也不走的,我非得把咱爹那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劲儿给治一治。”
姐俩其实是一个意思,让顾老爹长长记性,可顾静姝说的就很直白了。
“那赶情好,小姨,你可多留些日子,咱们待一块儿多有意思。”柴芳青一蹦三尺高,有人为她授业解惑了。
顾静姝媚眼朝她一飞,“那是没问题,可你得送我件图鉴里的双面绣,总不枉我一字一句地给你扒书看,累坏了我的眼睛。”
“等我学会的,我一定给你绣。”柴芳青更敢狮子大开口,“绣个十件八件的都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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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琼玖和陆铁牛拉着半车的货就来了丁字巷。
看到顾琼玖,贵妃只当顾老爹跑去和她诉苦,她才跑这一遭,谁知一问之下才知顾老爹人家根本没去告状,顾琼玖此番来却是因为猎户间哄哄着陈家收购皮毛的价格又要上涨,人心浮躁,近期送的货已经有越来越少的趋势,有心人已经开始囤货。
消息不知是真是假,顾琼玖只恐陆铁牛笨嘴拙舌说不清楚,才和他跑了这一趟。
木墩儿一听,顿时又想起来一系列坐空陈家的计划,只可惜他家娘娘不愿把人得罪苦了,怕把人逼急了狗急跳墙。到底是存了妇人之仁。
“大姐,还是静观其变?”顾琼玖七窍玲珑的心思,可惜生意场上却是一窍不通,此时渐渐坐不住烙铁,有些挺不住了。
“一动不如一静。”贵妃看出木墩儿那贼心思又活了,笑笑地对顾琼玖道:“你那边还静着,倒得由我来个敲山震虎,试试她的胆了。”
木墩儿一听来了精神,要不是一屋子人他倒要问问他家娘娘的打算,可是和他想的一般。
顾琼玖一看贵妃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她也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一改来时内心的忐忑,只在走时劝了顾静姝几句:“别总和爹置气,他迂腐一辈子了,改是改不了,你权当耳旁风就是了。”
顾静姝比昨日已经平静了许多,点点头,算是把话听进去了。
贵妃把顾琼玖送走,直接就叫了柴榕套上驴车,架不住柴榕一个劲儿地问去哪,就怕才停了没两天又开始要所脑袋针。
“把心放你盆骨里吧,咱们去你三姐家。”贵妃冲着柴榕笑道。
柴榕眉毛皱成一团,“烦人精家?”他还记得柴银杏是他三姐。
“我也要去烦人精家!”木墩儿表示也要亲眼看了这场戏,抱上他爹的大腿就不撒手。“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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