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眼看着司暮羽替芮央饮了杯中酒,压抑了眸中淡淡的狠意,轻笑着说道:“是本宫疏忽了,王妃有孕在身,自然是不该饮酒的。来人,还不去将陛下赐于本宫的玫瑰凝露呈上来,将王妃案上的酒水撤了。”

芮裳再次转身看向芮央的时候,芮央有刹那间的恍惚,仿佛又见到了从前那个对自己极是照顾的姐姐。芮裳的声音温婉柔和:“女子孕期,自当好生保养,本宫刚刚诞下皇子,比起妹妹,还是有些经验的。我这就命人将妹妹孕中所需之物都备好,送去王府,也算是我这做姐姐的一番心意。”

芮央连忙俯身道谢,芮裳缓缓转身,在经过司暮羽的身边时,又特意向一边的高仑吩咐道:“王妃有孕,所用物品都要格外当心,哪怕是本宫送的东西,也请太医好生查看过,再送去王府。”

高仑唯唯诺诺地应着,司暮羽知道,芮裳这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她知道他会疑心,他也的确不会让芮央用她送来的东西。

他心中一片凉意,从几何时,他与她之间那份牵挂竟已荡然无存,温情消失的同时,连彼此之间,最起码的信任也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自翌日起,司暮羽便告了假,朝也不上了,只是每日呆在王府中与芮央弹琴作画,吟诗赏花。

岁月静好,闲适的生活总是过得特别快,而有些幸福因为太过美好,总是会让芮央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多想与他就这样平静地相守一世,而不是极尽灿烂的昙花一现。

芮央一边慵懒地靠在花园中晒太阳,一边歪着头看着司暮羽舞弄着丹青,她舒展了一下胳膊,开口说道:“王爷这么久不上朝,真的没事吗?”

司暮羽抬起头来,脸上不过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便将满园芳菲化作了黯淡的陪衬:“你醒了,你晒着太阳怎么总是犯困?”

“嗯,近来总觉得乏得很。”芮央淡淡地说。

“我做惯了闲散王爷,从前上朝时也不大爱操心,如今干脆好好陪陪王妃,这方是正经大事!”司暮羽将手中画笔放下,突然认真地说道,“其实,皇兄可绝非如众人所见的那般糊涂。”

芮央愣了愣,这才从他的话中琢磨出味儿来。的确,华商国繁荣昌盛,其君主怎么可能如众人所见的那般糊涂懦弱?他能将华商治理得井井有条,他能从残忍暴戾的父王手下保全自己的弟弟,他虽然看起来对芮裳极尽宠爱,却从不曾有过动摇正宫的念头······

还有那日,面对着芮裳发难,他不过几句醉话,便叫她的一腔怨气无可发作,保全了司暮羽和芮央的颜面,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糊涂!

司暮羽将手下的画卷朝着芮央提起,意气风发地问道:“看看这美人图,可有几分王妃的韵致?”

芮央抬眼看去,他竟是画的她,她“噗嗤”一下便笑出了声,娇嗔道:“王爷惯会取笑人家!别人画美人,那都是窈窕淑女,仪态万方,偏王爷画的美人这样大肚子!这才多少月份,哪里就有这样大的肚子了?”

司暮羽笑着放下画,来到芮央身边,蹲下来将耳朵贴近她的小腹,俊美的脸上全是陶醉:“此时不像,过几日便像了。王妃不知,昨晚,我感觉到他在动呢,动静,还真明显······”

芮央未动,任由他贴近她凸起的腹部,那仿佛是一场无需言语的、奇妙的交流,暖暖的感觉,只有他们三人彼此之间方能会意。

良久,司暮羽站起身来,在暖洋洋的日头下伸了个懒腰:“这样的天气最好睡觉,午睡过后,咱们再去看看前些时种的雏菊可开花了没有。”

芮央摆手道:“王爷刚刚作画时,我方才睡醒,王爷自去吧,我叫纷儿陪我,去流芳湖走走。”

司暮羽应了声:“也好。”便独自向着银华斋而去。

流芳湖上微风习习,芮央扶着纷儿的手一路缓缓而行。轻风拂在脸上有些麻木的感觉,芮央迷茫地抬起头,望着天边的云卷云舒,视线渐渐开始模糊,又是一阵熟悉的眩晕感。

芮央握紧纷儿的手,半天喘不上气来,原指望湖面的风能让自己感觉清醒些,却还是这般地困倦乏力。

纷儿挽着芮央的手臂,关切地问道:“王妃又乏了么?可要去流芳榭中歇歇?”

芮央无力地点点头,可是,走到流芳榭中的这一小段路,却突然感觉格外地漫长。

“纷儿,你也觉得我这些日子,困乏的时候太多了些么?”

“王妃,您别多想,王妃身子弱,怀着身孕自然要比旁人更辛苦些,御医不也说并无大碍么?”纷儿一面将芮央扶到流芳榭中,一面轻声地宽慰着。

芮央一言不发,可是,她自己的身子,自己心中是清楚的。她纵然体弱,却也不至于弱到这个地步,尤其近一个月来,她常常觉得异常虚弱,体内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

可是御医总看不出有什么异常来,她自己,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腹中这个孩子的。这是一个多么让她珍视的小生命,是她最爱的那个人的孩子。

芮央想着,又再次天旋地转了起来,这一次,难受的感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叫人难以忍受。她捧着胸口,突然一弯腰,便向前喷出一大口血来。

纷儿被吓得浑身发着抖,冲过来一把抱住芮央摇摇欲坠的身体。芮央只觉得全身冰冷,从眼前到心底,渐渐变得一片漆黑,她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儿,拼尽了全力,却抓不住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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