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每夸奖方瑜一次,昭清内心的妒恨就增加一分。
明明昭清他才是身份尊贵的皇子,方瑜算什么?不过就是一个安国公家中的庶长子,到时候分家连个爵位都捞不着,只能灰溜溜的被赶出去的庶子!
明明是比他还低贱的人,竟然能得到皇上的青睐!这是连昭清都做不到的事情。
这些嫉妒在一次作画比赛中完全爆发了出来。
方瑜以一手绝妙的丹青摘下了桂冠,朝中的首辅见了都忍不住直点头,竟有收方瑜为弟子的意思。
只能坐在末席的昭清看着风光无限的方瑜。
连那个一向被父皇捧在手心的明玉公主都上前去与方瑜交谈作画的经验!
昭清的眼中不是羡慕,而是恶毒的仇恨。
于是他在暗中亲手策划了一出好戏。
让方瑜得罪了京城中最为骄横跋扈的亲王世子,那是个胆大包天的人物,他的生母是当朝皇帝的妹妹,就是在朝堂上撒泼,大家都得夸赞他一句真性情。
这样的人物,就算当街将方瑜打死了,也没人敢追问一句。
更何况方瑜是安国公府的庶长子,安国公夫人刚诞下一名嫡子,怕是不会为方瑜出头。
亲王世子是个有仇就报的人物,马上就派人去了安国公府要个说法。
昭清觉得方瑜此次是完了。
果不其然,为了平息亲王世子的怒火,方瑜那擅长作画的右手被打断,经过太医的诊治,就算日后手腕处恢复了,也不能再如以前那样挥洒自如了。
皇上听闻了只说了一句可惜,对那罪魁祸首连句责骂都没有了。
昭清心中的郁闷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不能作画的方瑜就是一个废人了,那些夸赞都是对他的画所说的,就连之前要收他为徒弟的首辅也没有做声。
昭清觉得方瑜已经没有翻身的资本了,一直以方瑜挚友在皇上面前留下印象的昭清,立刻抓住了这次机会,求皇上让他去探望受伤的方瑜。
皇上的心中有些亏欠,不仅同意昭清出宫,还封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让他能够进入朝廷学习。
这对昭清来说完全就是意外之喜,他去探望方瑜的时候脸上便多了几分真情实意。
右手被打断还未痊愈的方瑜并没有颓废,昭清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尝试用左手作画。
只不过左手终究不如右手灵活,画出来的东西七零八落的,根本看不出来画的是什么。
昭清努力的不让喜意表现出来,劝导道: “阿瑜,别在勉强自己了。”
方瑜将画笔扔到了一边,注视着昭清,问道:“我不能再作画了,你很开心?”
昭清一惊,但转念想到自己所做的事情不会有人发现,于是就露出了伤了心的样子,“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一听你的消息就马上求父皇让我出宫了。”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什么开关,身边的场景再一次的变换了起来。
红的白的黑的,各种颜色被拉长,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昭清再一次睁眼,面前不再是失意的方瑜,而是身穿盔甲的将军,引领着手下的士兵凯旋归来。
昭清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不对,可身边嘈杂的声响让他集中不了精神,越想就越是头疼欲裂。
这次,昭清依旧不是主角。
他与一群大臣们站在一起,看着黑压压的人群,最前面的是身穿黄袍的皇帝。
将军下了马,走到了皇帝面前,单膝跪下,身上盔甲碰撞间发出一阵声响。
“臣幸不负使命。”
隔着头盔发出的声音沉闷,让昭清分辨不出盔甲下面到底是谁。
皇帝欣慰的拍了拍将军的肩膀,亲手将他扶了起来。
昭清的身体不受控制的上前去,想要看清是这受到万众瞩目的人到底是谁。
在昭清的期盼下,头盔终于摘了下来,露出的面容十分熟悉。
那是方瑜。
方瑜正在庆功宴上与皇上把酒言欢,讲起军营中的趣事也是引动各个大臣哄堂大笑,完全看不出他曾经是一个只会握笔的文人。
昭清依旧是坐在末席上。
这些年皇上虽断断续续的交给他一些事情做,可昭清或许是没有天赋,不是搞砸了就是做的不尽如人意。
对比样样出色的明玉公主,更显得昭清不堪重用,皇上失望了几次侯,就不愿意交给昭清差事,以他的天赋,或许安心的做一个富贵贤王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