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芳是结结实实被吓住了,直到人带着魏晓磊下楼了,她才想起来去追,可等她等来电梯,又下到楼下,哪里还有影子,她一下子跌坐在停车区那里,眼泪刷地就下来了,嘴里念叨着,“小磊被抓走了,这可怎么办,现在还有没有法律啊,说抓人就抓人。”林梅子去扶她,她朝林梅子身上重重地锤了两拳,“你怎么不拦着,你怎么就不知道拦着,那是你弟弟。你怎么不帮他说说话。”她是做惯农活的人,手劲本来就大,这两下拳又没控制力道,打地林梅趔趄了一步,差点没当场摔在那里。
“你给蒋轩打电话,他不是官不小吗?他说的话一定有人听,叫他让那些人把小磊放了,要抓就抓陈安修。那些人肯定是收了陈安修的钱。”
林梅子有苦说不出,因为她知道现在即便说了,姑姑也不会谅解,姑姑现在一门心思将小磊就出来,其他的根本不会管,“我已经和他说过了,他正在找人打听情况,现在有人要告小磊,蒋轩那边也不能说放就放的。总得打听仔细了,才能想办法。”
她这话一说,林淑芳想起来了,“什么叫有人,不就是陈安修,我回去找林英和陈建平算账去,他们家陈安修打了人,我还没找他要赔偿,他凭什么告小磊,不就是仗着有两个钱就欺负人吗?你给你姑父打电话,让他们叫上你叔叔他们,咱们去陈家要个说法,我就不信没人治得了他们。这次他们要是不给小磊赔礼道歉,我也不能轻饶了他们。”
林梅子一听,头都炸了,以前她姑姑不管怎么闹,无非是安修不想计较,章时年也懒得理会,这才没翻出多大的水花,但这次安修明显已经恼了,她虽然对章时年算不上了解,可他知道那人很宠安修,真要惹到那人出手,他们全家绝对不会有一个好。到时候别说躲过牢狱之灾,魏晓磊能不能平安从牢里出来都是个未知数。她太清楚那人的能量,绝非他们能撼动分毫。
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暂时打消了林淑芳带人去陈家闹的念头,可是林梅子也清楚,只要小磊一天不出来,她姑姑一天不会彻底打消这念头。想到这些,她脑袋木涨涨地疼起来,她下力揉了两下,决定先将姑姑送到姑父工作单位那里,告诉姑父这些事情,再让他给刘映红娘家打电话告知今天的事情,最好刘映红的妈妈能来医院照顾一下,她实在没精力也没心情给刘映红陪床。可她也知道接下来还是一场硬仗,能养出刘映红的刘家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家,如果知道刘映红现在伤成这样,还不一定怎么大闹呢。可是不通知又不行,这样的事情根本捂不住,越捂到时候炸地越响。刘家直接到安修家闹的可能x_ing不大,毕竟外来户肯定吃亏,最大的可能是拉着魏家一起,现在只能给姑父提早打预防针,别被稀里糊涂带着跑了,以至于越闹越大,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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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林梅子在忙着,陈家那边,陈安修却已经睡着了,他原先心里乱,闭着眼睛只是为了哄他妈安心,可是温热的环境,熟悉的气息,让他躺着躺着真就有了两分睡意。今天为了等他,家里午饭本就吃地晚,等他和家里人说说话又洗完澡上床,已经是下午两点开外的事情了,现在天黑地早,五点多点就擦黑了。所以陈爸陈妈见他确实没事,三点多点就收拾东西准备包饺子了。安修喜欢吃韭菜饺子,中午还可以,但晚上吨吨要回来,他们另外又准备了一种茄子馅儿的。要用那种大圆茄子,长茄子水分多,包饺子不行。为此陈爸爸午饭后特意去超市精挑细选了两个圆茄子,又慢腾腾地拎着往回走。上午刚发生了这一出,镇上见到他,打听事的自然不少,这件事本就不是他们的错,陈爸爸也没什么可心虚避讳的,一路走一路和人交谈,所以不多时镇上人就知道了,人家陈安修虽然是跟着警车走的,但只是去说明情况,吃午饭那会就回来了,派出所都没抓人,可见人家真是没什么责任。又说陈安修在家里想想都后怕,要不是他躲地快,今晚上就得去和阎王爷吃饺子了,谁不怕?人家家里可是还有两个小的呢,这要是没了,谁给养?父母年纪也大了,特别是那小冒冒,还是个没断n_ai的小娃娃呢。大家越说越觉得魏晓磊不是个东西,心太毒,乡里乡亲的,真下得去手。
陈爸爸买完东西就回家了,也没特意在镇上停留听信儿,但他在镇上住了这么多年,大家的脾x_ing他自问还是了解几分的,包饺子的时候,他说起这事,陈妈妈也是明白的,镇上不比外面,外面发生点事情也许三五年就没人提起了,镇上的人祖祖辈辈住在一起,真要落下话柄,也许过了三十年都有人给你提提。今天这事,那么多人亲眼看到了,林淑芳又满大街的叫嚣让安修去坐牢,自然会有不少人站出来打抱不平。可魏晓磊现在伤势未知,刘映红又说要流产,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情,偏偏安修毫发未伤,人的心就容易偏。所以他们一开始就要让道理站在他们这边,这样安修无论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魏家落得什么下场都是咎由自取。光会耍狠是不行的,人都要学会示弱。
陈安修支着耳朵听了会,很快就在父母的絮叨声中真的睡着了,他的爸妈也许不像章时年的父母那样生而高贵,学识渊博。可他们真的是尽自己的力量在爱护他,所以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出身这样一个家庭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