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安乐回以似感谢的笑。
“坐一下吧。”宁珂又道。
“不……”
“还要我亲自去找凌沐么!”宁珂的脾气一点就爆,也不知道今晚是踩地雷还是吃火药了。哗啦几声,动作异常粗鲁的拉开椅子,将他按坐其上,这才满是不甘的说道:“早这么听话不就没事了么,害得老子大折气质。”
安乐微微笑不语,侧身余眼扫了吧台一眼。
“别担心,已经跟林宇哲说过了。”牡丹知道他是担心被人穿小鞋,便轻言安慰”
“谢谢。”
安乐微笑如旧。对于牡丹,他此时已真真开始剥开现象看到本质了:如沐春风的表相下,这人的心如霜似雪,晶莹剔透的同时却也让人感到轻凉。以前的那些如鲜花般美丽的感观全在之前那件小事发生后、他转身望向这边时所接触到的他那兴味又冷然的眼神时烟消云散,他甚至怀疑他以前是否真见过他温和的模样,亦或是以前的他真真太过于幼稚,才会几面之后便坚信这个人是春风般能让他感觉舒适暖和的?
牡丹沉静的笑了笑,眼中一抹情绪一闪而逝,又恢复如常,单手灵巧的打开见刚端上来的其中一个包装盒。一股浓香瞬间钻入众人口鼻中,口涎不自觉的泛滥成灾了。他把盒子推到安乐面前:“这是特地叫厨子做的黑豆条,尝尝。”
安乐也不客气,拈起一块便咬,那香味在舌苔上漫开时,他眼晴不觉一亮:真的非常的好吃!要是能拿点回去给小家伙就好了,他喜欢吃这些小糕点。
“好吃吧?这是厨子的拿手点心。”牡丹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喜欢了,指着另一盒道:“呆会儿你把这盒拿回去吧,小娃娃应该也喜欢吃的。”
安乐差点咽着了,顾不得礼貌,自顾自倒了杯饮料就咕噜噜灌下去,待气顺时才发现,他刚才喝的居然是酸酸甜甜的优酪,一看牌子还是酒馆没有的。
“我叫他们买的。”
不知道有没有投毒。安乐暗忖。
“怎么了?变味了么?我刚才还喝了,没问题,生产日期也是前天的。”牡丹一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可那神态却慵懒矜贵如躺在华丽的贵妃椅上。
安乐扫了一眼又垂下,腹诽不已:牡丹你要盛开我是没办法阻止,但能不能请你别老是故作姿态的对着我开?你以为我见了你现下娇柔造作的模样就能将之前的认出的本质抛诸脑后么!你真当我是智力未成熟的孩子一样只记吃不记打么?
“也只有你才才这种怪癖。”易然轻笑着调侃,“三少与牛n_ai,啧,真是强强联合。”
“我才兴趣以身作则,脸验证一些没有明确关联的事物之间的可相融x_i,ng和可延续x_i,ng。”牡丹稍稍直起身,漫不经心的触摸小尾指,悠悠然道:“这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项,还有一项大的……希望将来你们能见到成果。”
安乐这才注意到他左手小尾指上戴了只墨玉指环,如同他耳上的血红耳钉一般流光溢转,漂亮非常。
“喔?”不知名男子兴味盎然,“还有什么是没听说过的?”
”你没听说过的还少么?“宁珂微讽,歪头望向自家笑意盎然的三少,眼底又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之前安乐与客人龌龊时,他早早便注意到了,也不自觉的起身想去帮他了,可是被三少扯住,叫他只管坐着看、别管其他;他之前不明白他是何用意——虽然三少不是什么热心人,但不至于见到朋友有难而袖手旁观,现在,隐隐约约有个想法浮上来,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总之让他不太好受。清清喉咙又转向易然:“易然,上台献个唱吧,就当是送给少爷我的。”
“你还真当我卖唱的了。”易然不为所动。
“不敢……”宁珂说着就突然兴致缺缺,到嘴边的话一并吞下腹,拈起桌上一只印有浅浮雕的玻璃杯玩转,那专注的神态几乎要让人以为那杯子是潘朵拉杯、能变成什么花样儿来。
牡丹视线轻飘飘在他身上打几个转,又飘到静坐吃食的安乐脸上,愈发笑得深邃。
那不知为何冒出的似坠入深海里被咸腥海水紧裹住的窒息感让安乐的动作滞了滞,感觉如坐针毡,背后也冷汗党涔涔,不动声色的挪了挪身,视线向上慢移,对上牡丹的眼神,登时一阵心悸:对方正用探究的眼神一寸寸扫描他,他能感觉到那视线掠过头顶、额际、眉、眼、鼻、嘴唇……
看什么?
看你。
看我做什么!
呵呵。
对视的眼神中传递这样的问题和答素,半分钟不到,安乐败下阵来,将手中剩下一小条黑豆塞进嘴里,拿起未开包的盒子站起身,含糊不清的呜呜两声便落荒而逃了——是的,是落荒而逃,他自认为经历这么多大大小小的困难,从没像现在这样败在一个人的眼神下,心里异样的古怪,不是愤怒也不是厌恶,而是说不清的复杂。
一直到下班回到医院时,这复杂情绪还一直盘桓不去。
开门见病房的床上除了酣睡的安宁外还有一个大家伙一一尽职尽责的林医生,他正舒舒服服的把小家伙搂在杯里当抱枕,睡得正酣。安乐把东西放在桌上,轻手轻脚的拿了衣服进浴室洗澡。出来时见他还在,便把他摇醒,指指手表,再指指大门。
“这真他妈的什么世道啊!”林末不甘不愿的爬起来,轻声带上门离开。
安乐就着他原来的地方躺下,温暖的气息还没散,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