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声音一抖,有些y-in沉,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潘。

他倒是不知自家的侄子还能倒打一耙。

“他没错。”察觉到自家三叔情绪不对的沈潘抬眼看了他三叔一眼,平静说道。

“可若是再来一回,我还是得打他。”沈潘目光沉沉,丝毫不理会自家三叔的低气压。淡淡道。“他说那番话,出于理。侄儿打他出于情。”

沈潘说着就停了下来,抿着嘴,微微抬眼看贵妃榻上比他也大不了多少的男人。男人微蹙眉头,好看的脸上因为刚睡醒还泛着淡淡的粉,像是抹了胭脂。可那双眼里暗光流转,透着股让他本能就戒备的危险。

这是自己前世阅尽了他这样内敛冷静的人后的直觉。

沈潘面上不动,看似倔强又坚持,对着这件事执着不屈,还透着淡淡可怜。

心里却是另一番境地,他怎么会知道,如今阅尽千帆后才特么发现自家里有个深藏不露的狐狸?

那眼神他太熟悉了。这种透着危险,带着隐忍,却让你琢磨不透,可能现在对你言笑晏晏下一刻就对你白刀子捅进去的眼神。

他前世披荆斩棘后也是这鬼德行。

凤连曾经苦中作乐,说这是阅尽凡尘后的沧桑。后来被沈潘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亏吃多了。”就变成了让别人吃亏的人。

沈潘不喜欢说话。但看他三叔眼神他就知道,自家三叔必然早就把这些事调查清楚了。

事情也很简单。对沈潘来说很简单。

忠勇将军是他爹。那个他们口中说的拖累忠勇将军的烈国j,i,an细是他娘。

可他娘当年抛了身份,离了爹娘,跟着他爹来宁国不是为了背烈国j,i,an细这个称呼的。

他堵不住悠悠之口,可他能打。

将军百战死,英雄泪满襟是没错。他爹一生忠勇,连着死都是为了国死,泪满襟却不是因为壮志未酬,却是死不瞑目。

当年烈国与宁国交恶的那一战,到底真相几何,他查了多少年才得知。

平远坡一战,要了他爹的命,也断了两国的百年邦交。

那一年,怀远将军被杀,宁国以“英雄岂能枉死”为由发兵烈国。

那一年,二皇子明玦立下赫赫战功,血洗边关,马蹄直上,誓要为怀远将军报仇。

那一年冬季,烈国因着夏末黄河决堤,牵扯出一桩官府贪赃的大案,百姓民不聊生,因着一场战事更加元气大伤。内外交困之下,耗不起那么久的仗,不得不与准备乘胜追击的宁国求和。

如此拖了几年,烈国吃了不少亏,待到文清三十三年,两国和解,互换了质子。烈国送去了唯一的嫡长子未来的太子,宁国送去了不受宠的五皇子。

这当中的厉害关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烈国落了下风,只得服软。

因着那一年,他娘被人戳着脊梁骨骂j,i,an细,骂祸水。

只因着平远坡那场战,实是误会。

这误会到底如何产生的没人想知道,世人只觉得,靖国公府的怀远将军马革裹尸,枉死沙场,只因为他娶了来路不明的j,i,an细。

他娘那么明丽的一个人,丈夫死后还要背着流言蜚语在异国他乡受尽苦楚,只为着养大年岁尚小的儿子。

她的儿子,无论娘是谁,永远是靖国公府长房嫡子,日后要袭爵的。

可惜他娘不知道,沈潘最后还是毅然继承了他爹的衣钵,征战沙场,报了他家的血仇。

世事无常,他重生了。

这辈子要是还能让明玦那孙子灭他全家得了江山他就不姓沈。

沈潘握握拳,那由心而生的怒意透过眼睛几乎凝成实质。一旁的沈清还以为他侄子要去杀人了。

“你说的暂且有理,那为何,又要来给我个说法?”沈清眯眼寻思着,看着他从小揍到大的侄子,心里虽然为着自家大嫂有那么一丢丢的欣慰,面上还是非常不齿的,恨不得□□裸地写上嫌弃。

跟一个手无缚j-i之力的人打架,太掉份。

报复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沈潘却选了最蠢的一种。

若是还有别的,那就是,竟然今天才来找他。

沈清为着他家的侄子的脑子担忧。

莫不是从小打到大,打傻了?

沈清开始考虑现在提醒知武“打人不打头”还来不来得及。

“别难为他。”听到三叔说话,沈潘这才清醒过来,暂且将那些大仇抛去一边,眼前的事情才更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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