窜了进去,然後迅速隐於门後,冲门外打量了一下,才将门掩上,道:「娘娘呢,我有要紧的事要见她。」

「你又有什麽要紧的事要见娘娘。」一个略有一些沙哑,但却使人闻之非常舒适的声音淡淡的问道。

冬青一回头,却见元林带著太子妃站於院中,仅离他一步之遥,青色护额束发,一身青色侍卫服的正是洛川寻。

他见冬青看向他,便很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冬青跳得都快蹦出嗓子口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看来不是事情被泄露了,只是凑巧撞上了太子与太子妃。

他首先放下水桶,规规规矩矩地给元林叩了个头,道:「臣冬青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

他嘴说著,心里却迅速地想著说词,他乔装不如李朝英,应变不如洛川寻,今天却要在太子殿下面前发挥他们两人的特长,纵然再胆大包天,也不免发怵。

但他知道今天若是事败,不但他,沈妃娘娘必定遭殃,就连洛川寻也必定要受到牵连,太子恐怕第一个不会放过他,想到此处,他朝洛川寻再望了一眼,正好对上他的眼神,心突然定了下来。

「还没回我话呢?」元林笑道:「你到底什麽要紧事要见侧妃娘娘。」

冬青挠了挠头,道:「我不好意思说!」

元林笑了一下,道:「你这个猴崽子,脸皮比狗皮还厚,还有什麽不好意思说的。」

冬青瞄了一眼罗娟,嘻嘻笑了几下,突然给沈茑茑重重叩了几下头,道:「娘娘,听说您想明年春就打发罗娟出府嫁人,恳请娘娘肥水不落外人田,把这个小结巴赏臣吧!」

罗娟叫了一声,她一声叫出口,方才想到太子与太子妃近在眼前,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只剩下一双眼睛眼泪汪汪地看著这个莫名其妙要打发她出府的人。

元林扫了一眼罗娟,见她这副样子倒也确有几分楚楚动人,便微笑著转头问沈茑茑,道:「茑儿,可有此事。」

沈茑茑看著眼前跪著的冬青,目光闪烁了一下,冷冷地道:「是有这麽一回事。」

苏秦儿在一边微笑道:「妹妹,这罗娟是你带过来的侍女,从来得你的欢心,怎麽还不足二十五就要打发出去了呢?」

沈茑茑没好气地道:「她总是因为说话结巴给我惹麻烦,不如让她早一点嫁人,也好让我眼前耳根子都清静。」

这下子罗娟的眼里不再是泪汪汪的了,而是泪如雨下了,却又不敢出声,只是恨透了似的盯著冬青的後背。

苏秦儿还要再说,却被元林手一抬制止了,笑道:「茑儿,你若是为今天的事恼,大可不必,洛总管已经为你主持公道了。」

沈茑茑冷淡地道:「臣妾可不敢当。」

元林见她似乎仍然不肯原谅洛川寻,只笑笑,也不勉强,道:「我看这冬青不错,将来是一个将才。」

沈茑茑似还在犹豫,冬青已经膝行几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上前道:「娘娘,我已经立字为据,今生非罗娟不娶,一辈子只要这个小结巴一个人!」

沈茑茑的手指还没碰到信,苏秦儿已经一把抽了过去,笑道:「都说冬青粗得可以,我倒要看看这猴胚子能写出个什麽玩意。」

她展开一看,不由笑得前仰後伏,丢给冬青道:「你这鬼东西,却又画了什麽鬼画符?」

冬青嘿嘿傻笑了两声,拿起通道:「我虽然也识得几个字,可却不太会写,更不会长篇大论。」

元林修长的手抽过信,笑道:「我来瞧瞧这猴子画了什麽东西?」

他指著一幅画上的几个由两根棍子顶著一个圆圈组成的图画道:「这个应该是人吧,他们互相在交换什麽,这是什麽意思?」

冬青凑了过去,指著那幅画,道:「臣的意思是,若是娘娘同意,今天我们就交换聘物,立此为据,永不反悔。」

元林轮廓分明的唇角微微一弯,道:「你倒是会打蛇随棍上。」他手又指著另一幅举刀砍头的模样道:「这幅又是什麽意思,不答应就要杀了我的侧妃?」

冬青吓了一跳,道:「万万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保证会爱这个小结巴,至死不渝!」

元林一垂眼帘,半晌才缓缓地道:「原来是至死不渝的意思,你的学问见长了,这个词用得很好。」他的话锋一转,又道:「你不会写字,我看你这几个圆倒是画得挺地道,倒像是有几分绘画的功底。」

冬青挺起胸膛,道:「我虽然跟著哥……不,总管大人识字不多,但是图却画得不错,总管大人说将来要想驰骋沙场,自己一定要会画地形图,才能做到察觉毫厘,决胜千里。」

「好!」元林道:「来人,给我取字墨,冬青,我要你画一幅京畿地势图。」

他话音一落,立刻有人将笔墨纸摊放到冬青的面前,冬青别别扭扭地捉起毛笔,苏秦儿见他的架式,嘴边若隐若无的笑了一下。

谁知道冬青却刷刷几笔,竟然将一整幅都城地势图画了出来,而且运笔如有神助,行运如流水,半点顿都没打,衬上大好河山甚有气势。

元林微笑著接过图,突然道:「顾冬青!」

「臣在!」

「从明天起,你就去京畿防卫处当一名参领去吧!」

冬青茫然地抬头看了一下元林,又转头看向洛川寻,道:「哥……」

洛川寻看著他,像是很高兴,道:「冬青,还不谢过殿下,从明日起你就是一名军中参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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