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表面上看,绳子很复杂地缠绕着尸体,但是一捋绳子,则看上去并不复杂了。绳子是从尸体的胯部开始缠绕,慢慢地往上进行。绳子即将缠绕到颈部的时候,缠绕的动作停止了,虽然有几股已经绕上了颈根部,但是因为没有将绳头打结,所以绳子也没有吃上力气,是不可能勒死人的。

拿掉绳子之后,我嘱咐大宝在绳子上进行擦拭,看能不能获取一些不同于方斗杨的dna。然后我和韩法医把男孩身上的艳装逐件脱掉。

虽然绳子没有打结,但是在起初缠绕的时候,还是绕得很紧的。脱掉死者的衣服之后,我们可以看到尸体腹部深深的勒痕。但是绳子是软的,所以勒痕也不过就是印记,并未造成皮下淤血。

有了勒痕的存在,皮肤变得不平整。以防万一,我们把每条勒痕都仔细看了一遍,防止有损伤藏在勒痕的里面。不过,尸体从头到脚被检查了一遍,除了在死者右侧耳后有一个椭圆形的皮下出血之外,再也没有发现任何损伤了。

即便是耳后的那处小小的损伤,也不能说明什么。轻微损伤导致小面积皮下淤血是常有的事情。即便是我们活人,多多少少也都能在身上找出几处皮下出血。

我们重点检查了死者的颈部。虽然有几缕绳索缠绕,但因为绳头是游离的,所以只是松松垮垮地绕在颈根部,甚至连皮肤的印记都没有留下,更不用说导致皮下出血或者窒息了。至此,我们已经可以断定,方斗杨并不是死于x_i,ng窒息。

“不是x_i,ng窒息啊。”我自己先入为主了,赶紧纠正错误。

“确实不是。”大宝补充道,“死者尸体上也没有明显的窒息征象。天哪,我说扎堆来吧!又一个搞不清死亡原因的!”

“现场那么封闭、暖和,又不可能是高低温死亡。”陈诗羽还沉浸在上一起热气里的寒尸的案件中。

“为什么要加个‘又’字?”我哑然失笑,“到目前为止,我们办的案子死因都搞清楚了。我相信这个死者的死因我们也可以搞清楚。”

我暗暗地为自己打气。

这个年纪的男孩,因为疾病导致死亡的也不少。很多先天x_i,ng疾病,比如胸腺淋巴体质、先天x_i,ng心脏病,很有可能会在这个年纪开始出现,并且致命。我们之前遇见的也不少。

我咬咬牙,执起手术刀对尸体进行解剖检验。

颈部没有损伤,舌骨、甲状软骨无骨折,胸腹腔内没有积血,有一根肋骨骨折,但是并没有造成胸膜腔的破裂出血,而且骨折的断端也没有出血,应该是死后造成的骨折。毕竟搬运尸体的时候会造成一些死后损伤,所以单纯地看这处骨折也不能说明什么。腹腔也都是正常的。我们重点看了看死者的胸腺和心脏,甚至把心脏按照血流的方向剪开,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大宝也仔细地切开死者的头皮,皮下、颅骨都没有异常,取出的脑组织也是正常的,并不存在脑动脉畸形破裂造成的颅内出血。

我自认为解剖得已经非常细致了,皮肤和肌r_ou_之间都逐层分离了,也没有找到任何一丝生前损伤。这仿佛被大宝那个乌鸦嘴说中了,一套系统解剖做下来,我们居然仍没有找到死者的死因。

我双手撑在解剖台的边缘,静静地思考着。

“现场看完了。”林涛人未到,声先到。

我抬头看着解剖室的门口。林涛和程子砚满头大汗地跑进来,林涛说:“现场的足迹都是残缺足迹,没有比对价值。”

我大感失望。

“还有。”林涛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说,“现场发现的卫生纸上,大多j-i,ng斑预实验呈阳x_i,ng,已经拿去dna室检验基因型了。不过这个正常,不检也知道。”

“正常?为什么正常?”陈诗羽侧目问道。

程子砚忍不住笑了。小羽毛一脸问号地看过去,程子砚收了收笑意,没作声。

林涛很尴尬,连忙岔开话题:“另外,侦查部门倒是有突破。”

“哦?什么突破?”我站直了身体,转过脸问。

“经过调查,这个方斗杨虽然平时不喜欢和学校里的同学、老师沟通,但是和那个房东关系可好得很。”林涛说,“有很多人都反映出这个房东经常带着方斗杨混。”

“真的是同x_i,ng恋啊?”陈诗羽说。

我摇摇头,说:“不一定。那……这个房东控制了吗?”

“控制了。”林涛点头说,“我们离开的时候,侦查部门已经把房东请回刑警队了。”

我略感安心,但是想到死因问题还没有解决,立即又愁上眉梢。

“现在问题在我们这儿。”我说,“死因我们居然没有找到!”

“啊?”林涛吃了一惊,说,“没伤?”

“没伤。”我说。

“就一处小伤。”大宝指了指死者的耳后。

“这么小一块淤青,不算伤。”林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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