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得跟绝症似的,”李枳笑了,“不至于吧周大夫。”
“不是绝症,但也能随时要你命,一口气不对付你就……”医生避着他过于率直甚至显得不在乎的眼神,“而且你的患病区域离声带非常近,继续下去,你这嗓子哪天就真会废了,声音一变,你自己都认不出来。且不说猝死了,至少玩音乐的不想这样吧?”
“我早就不唱歌了,而且,就算我做了也不一定能活啊,您以前说的只有百分之二十几率完全成功,现在也不用为了劝我就改口。您一弄,万幸我没死,但成了个哑巴,还把钱全费光了,就好了吗?”李枳垂着眼睫,“我早就想明白了,哪天出不了声,我就不活了。”
“我去,你这什么傻话,是钱的事儿吗,”医生擦了擦汗,“对了,你上回不也说了,还有个放不下的人,你得对他负责吧,他肯定会帮你吧?他肯定也有这个条件……”
“您怎么知道他有,您见过他?”
“……没,我这不是估计着吗,”医生把目光放在病历单上,搓了搓手,“而且,小李你就当是为了他,尽早把这手术做了,不也挺好。风险确实大,但这风险必须得冒,干脆这个月就给你排上——”
“那个人,挺不容易的,我给他添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李枳摸了摸鼻子,小声道,“他也不会愿意看到我是这个鬼样子,他以前受过刺激,最受不了身边人有什么生命健康问题,我不想让他难过。”
“真等你出意外,他就不会难过了?目光放长远点儿,”医生皱着眉,“如果是可以和家人相提并论的、重要的人,他完全有权知道你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