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团太阳真火之中,张子祥的气势还在不断拔高,不断拔高。
当时已是冬日,长安城中却仿佛一日之间变为盛夏。炙热的光辉从张子祥身上散发出来,并迅速扩散到整个长安。好在还有早前的前辈高人设下的护城禁制,要不然,长安城会在瞬间汽化也说不定。
东皇太一的头上已经满是汗水,不过却不是热出来的,而是被吓出来的冷汗。
眼前的张子祥所散发出的气场,他非常熟悉,在漫长的几十万年间,他早已在东皇殿中见识过了无数回。
这个让他又敬又惧,又爱又恨的东华帝君,又回来了吗?
“我不怕你!你是东皇?我也是东皇啊!没道理我一个活着的东皇,还会怕你这个已经死了的东皇!”东皇太一叫嚣着掩盖自己的心虚。但是他的脚步却在慢慢的往后边移去,显然是已经做好了逃跑的打算。
杨爽毫不掩饰自己眼中透出来的狂热,径自扑倒在张子祥面前,哽咽着磕头:“帝君,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而在众人眼中的中心,张子祥的情况却是十分诡异。
九团太阳真火紧紧围绕在张子祥身边,就好像是身边的士兵在贴身保护他们的将军。
而张子祥则是进入了一个玄之又玄的境界,仿佛置身于无边大光明之中,心中一片空明。
而在这片无边大光明中,星辰幻灭,周而复始。群星聚散无常,生死一瞬之间。宇宙奥秘,尽在此间。
天地苍茫,只我一人。日出东方,皇者归来。
当张子祥睁开眼时,风云变色,天翻地覆。他还是张子祥,却也不再只是张子祥。
东皇太一早已丧失了勇气,忽然从头顶冒出一道金光,直射天庭,而那具肉身居然软倒在地,竟是要直接逃走了。
张子祥眼中无悲无喜,伸手一招,东皇太一便惨叫着从天上跌落下来。
主客易位,原本围绕在张子祥身边的九团太阳真火像是找到了攻击对象,迅速飞到东皇太一的身前,虎视眈眈地在他们的前主人周围不停环绕。
“你们!你们这些叛徒!”金光中渐渐浮现出一个瑟瑟发抖的人影。头戴金冠,身披黄袍,却没有一点皇者气概,就像一个沐猴而冠的小丑。
“他们只忠于帝君,你才是叛徒!太一,你窃取了东皇之位,却根本不能让他们服你。说到底,你也只不过是东皇殿中一小小侍卫罢了!”杨爽适时地跳出来嘲讽。
“不!不!我是东皇!我是东皇!”东皇太一面色狰狞地抽出东皇剑,不停地上下挥舞。
可是原本得心应手的东皇剑就好似哑火了一般,完全没有任何太阳真火出现。不断挥舞着剑的东皇太一就仿佛是一个疯子一般让人发笑。
张子祥将手一招,东皇剑便挣脱了东皇太一的手,径自向着张子祥飞来,停在了他的身前。他拍了拍剑柄,就像是在跟这个老朋友打招呼一般,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神剑有灵,连它都知道忠于故主。太一,你又为何背叛我?”张子祥终于开口了。
他平静地看着东皇太一,眼神中带上了一丝怜悯。
东皇太一看着张子祥的眼睛,忽然止不住狂笑起来:“对!就是这个眼神!我就是讨厌你这个眼神!你是东皇!从诞生之时就是东皇!天下万物在你眼中都是值得怜悯的可怜虫!可是我就是讨厌你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和你同是天地孕育,在差不多的时间里诞生。凭什么你是东皇,而我却是东皇殿中的一个小小侍卫?我背叛了你又怎么样?天道不公!还不许我用自己的手奋斗了?”
杨爽冷笑一声,刚要出言反驳,却被张子祥打断。
他摆了摆手,示意杨爽退下,面对东皇太一平静地说道:“我们做了几十万年的兄弟。太一,你知道,我从没把你当成外人。为了区区一个东皇之位,你何至于此?”
“区区一个东皇之位?呵呵!哈哈!哈哈哈哈”身边的神剑、御魂纷纷反水,东皇太一自知已经无法脱身,索性放开了,当作是死前的最后疯狂,“你诞生之初就是东皇,自然不知道外人是如何嫉妒你头上的那顶皇冠!古月,你敢说你从没对东皇之位有过非分之想?”
“我”杨爽欲言又止,原本理直气壮的态度也变得有些气短。
“哈哈哈哈”东皇太一又是一阵狂笑,“帝君,你看到了,连你最忠心的仆人都不敢说对你的皇位完全没有非分之想,你又怎么能说我做错了!”
张子祥闭上了眼睛,似是不愿看到昔日的兄弟如今疯狂的模样。
“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也不想再翻什么旧账。但是你不知悔改,牵连无辜,为了杀我,还把我这一世的娘子给害死。我不能留你在这个世上!”
“我不用你可怜!我是东皇!我有我自己的死法!”东皇太一的精神已经变得很不正常,狂笑着撞上了那九团围绕着他的太阳真火。
在熊熊烈焰中,他发出了最后的诅咒:“帝君,事情还没结束!我死了,还会有另外的人来杀你!你是斗不过昊天上帝的,我在鬼界等着你!哈哈哈哈哈”
“太一”张子祥睁开眼睛,看着东皇太一的最后疯狂,嘴角微张,最终还是归于沉默。
“帝君!”杨爽兴奋地跑过来,神情狂热地望着张子祥,激动地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张子祥微微一笑,却忽然眼前一黑,不由自主地倒在了地上,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是在模模糊糊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