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五冷笑一声,没搭理伍阳的问题,自顾自分析:“景叔这么多年的仁义买卖做下来,已经改吃素了?”

伍阳:“得了吧!他心理装着的不是豺狼就是虎豹,他跟李国栋谁也没比谁仁义多少,畜生身上批多少层人皮,内里还他妈是畜生。”

刘五把两个太阳x,ue按的生疼,睁眼闭眼都是刚才侯岳欲言又止的眼神:“那这位仁义的畜生,有什么要求?”

伍阳呵呵一笑:“简单,谁把他闺女送走的,他要谁。”

刘五呼出一口郁郁的气息,冰冷的念着:“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送他们一程,从哪来,归哪去吧!”

伍阳惧怕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身上这种传承于伍强的弑杀强悍,不为其他,没人把生者和死人看的如此可有可无。

一个人可怕的从来不是力量,力量伴随着责任。

刘五这个人可怕的是隐忍,他可以卑微如蝼蚁的钻营于各个城市黑灰地带,就为了活下去,然后爬起来!

累累白骨上爬起来的人,必将成为黑暗中的执灯人。

无边黑暗中,白骨之巅,执灯人头顶的那束光,是万千黑暗中蜉蝣、厉鬼、游魂的心向往之。

可是……这个人要摔碎手中的灯,重塑r_ou_身,从黑暗中爬出来,走到阳光下。

世人皆当这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黑暗中,有多少人要接那盏灯?有多少人想将他按进泥潭不能自赎?

烈日下,有多少人等着他的头颅攀上巅峰,有多少人渴望殊死一搏,只为拿他当不可逾越的丰功伟绩。

伍强的自杀,尤其让这些黑黑白白的人疯狂的想将伍海和伍凌绳之以“法”。

而伍海死在李国栋手下,伍凌失踪,前几个月他也深埋地下。

面上已经偃旗息鼓,实则只是扬汤止沸。

这一切离最后一步,就差这一串数字。

1月30日24点整,公海,堵船。

这一天是除夕。

“交易时间,我找几方的人隐晦的打听过了,不会有错,如果是除夕,很容易解释,年年除夕堵船都会开进公海豪赌一场,有人借此入云巅,也有人不慎入泥潭。还有二十多天给你准备登船,你该动身了。”伍阳说的还算平静。

“嗯。”刘五应了一声,沉默一会儿又说:“把嫂子美馨接走。”

“伍凌,你想好了?”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回答,伍阳长长叹了一口气,“这次不论是什么结局,我们一家三口都会移民,现在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走不走?或者你现在改变主意,去翻景叔和李国栋的盘,我都没二话,帮你最后一次……”

“谢谢!不用,看好你老婆孩子吧!”不听劝这一点,就是侯岳说他的臭德行,刘五把电话挂断。

伍阳的建议要不得,同样对他没有吸引力。

走或者翻盘就像一道天堑,他在鸿沟的这端,侯岳在另一端。

厨房里,侯岳脚下堆着一排塑料袋子,叶菜,菌菇,还有一些不认识的菜,j-ir_ou_,鱼,还有一块类似牛r_ou_,调味料若干等等,简直是一个菜摊子,地上,台子上,水池里到处都是菜叶子,看来刘五打算这几天一直做饭给他吃。

站在其中安静的过滤咖啡粉,沸水浇在过滤网中的咖啡粉上,浓郁的咖啡味儿瞬间盖过炒面味儿。

他一边听着刘五特意放低声音打电话,一边盯着过滤网下正在一滴滴落下的浓黑咖啡。

每一次,不论是刘五离开他,还是他离开刘五,委屈和恐惧总是掺杂在一起袭来,让他不知道自己该拿什么表情对着刘五。

“滴答,滴答……”

不知过了多久,这间屋子里只能听见越来越慢的水滴声。

侯岳两手按在台子边缘,他仿佛一个热感应器,强烈的感知到刘五就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过滤好的咖啡倒进白瓷杯里,他端起来喝了一口,仰头呼出一口热气:“说吧。”

刘五立在厨房门间,两手c-h-a兜:“不能陪你过年了。”

侯岳转身靠在台子边缘,胳膊一伸,咖啡杯递给刘五,刘五端过去刚放到嘴边儿,被滚烫的咖啡烫的一皱眉,他两步走到侯岳面前,拇指压下侯岳下唇看了一眼,烫的唇粘膜发白了。

侯岳一偏头躲开按在下唇的拇指,分开一丝唇缝吸了点凉气进去,他刚刚感觉到疼,也没多疼,至少比心脏好受。

刘五打算一次x_i,ng说完,留给他去准备的时间越长对他越有利,如果可以,几分钟前他就该走了。

“这次久一点……”

侯岳点头很干脆的说:“可以。”

刘五一怔,皱眉盯着一张没表情的脸,侯岳生个小气多数时候咋咋呼呼就过去,生个大气估摸就是现在这样,不吭不响憋着炸他个天昏地暗。

舔舔嘴唇,握紧手里的杯子,刘五说:“可能要几年。”

侯岳眼一闭,仰头冲天花板笑,鼻腔里发出一声接一声的哼笑:“刘五,你知道你说什么吗?”

刘五语气肯定又急切:“知道,我尽快……”

侯岳情绪迅速堆成无法攀越的金字塔,顷刻间堆砌出一个锋利无比的塔尖,冲着刘五就去了:“多快?!明天?下个月?明年?”

刘五紧闭双唇,舌尖顶在上下牙关后面,恐怕自己一个不忍心就说出点什么。

侯岳冷静的出奇快,他眯了眯眼,从小到大拽过了头,从来没有他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如今……他想这叫报应不爽吧!

换上吊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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