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自然还是竹内队长作主,我不过是奉命来看一眼。只是这事出得蹊跷,夏目公子做了多大生意,引得盗匪视宪兵队于无物,在这里悍然欲行不轨?”

竹内敬三脸色和缓下来,智化这番话不仅给他这不能见光的试水解了围,还直接把青木将军怀疑的夏目家私卖俄国人军火的事搬上台面,接下来就好办得多。

白玉堂垂发底下眼神一亮,心想智化果然不错,直接敲定夏目広照就是军火商,巧妙掩盖了最危险的疑点。军部不敢直接去动夏目家,只要自己一口咬定没有非法生意,一切就成悬案。

宪兵敲门时猫儿向他投来那样的眼神,就是因为料到有此一出罢。

白玉堂忽然很想拥抱展昭,用最暖的吻抚平猫儿黑瞳深处的歉意。可是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展昭的背影,他只能不动声色地把手放到展昭背后,手心抵在心脏的位置,热热掌温透过薄薄衣料,传递踏踏实实的安慰。

猫儿,爷为你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能屈能伸的人,并不是只有你。

手上传来展昭轻轻的一靠,整个后背无防地交给他,整个人完全地相信他,都在这一靠之下无言地诉尽。

窗外,薄云渐散,月色如刀。

门内,东条智化一脸冷漠,竹内敬三眼泛红丝。这两个人难得有了共同目的:等夏目広照同意交出阿琰,挖出秘密,各取所需。

白玉堂按在展昭后心的手拍了拍,然后收回,如同暂别前的轻道珍重

他已经准备好,不过并非准备任人宰割。他在心里打算着跟欧阳春做的这趟生意,白爷一句承诺是板上钉钉的。

只是他没有看到,在他收手的同时,展昭唇边含着的一抹静笑倏地扩散到瞳仁里,粲然绽放:

“我到现在才明白,原来东条参谋长怀疑広照走私军火,牟取暴利,引来盗匪。”展昭手抚剑鞘,“広照在本土深居简出,难得外出做一趟生意。道上常走的自然是我这阿琰,要盘问他原也应当。夏目家不做非法生意,広照也愿意向列位证明。只是一案归一案,两起行刺,和参谋长怀疑的広照生意,不能相互干扰,混淆视听。”

竹内敬三闭着嘴,盯着东条智化,东条智化却难得地笑了笑:“夏目公子的意思是?”

展昭敛起笑意:“这一系列事件,有种别有用心的味道。满洲军方是何目的,広照不敢妄拟。有三点不妥,却不得不说。”

他伸手握起剑柄,轻按绷簧,清亮一响,剑光迸出匣来,映得黑瞳分外冷冽:

“无凭无据,拘禁日侨,此其一;防守失职,险伤人命,此其二;未验盗匪尸身,先栽活人罪名,此其三。阿琰不过是个下人,留给各位也无妨,请立刻另行派人护送広照回本土,我要向内阁直接提请申诉。”

话语不多,字字厉害。竹内敬三手心不由沁了汗,眼前这个清俊瘦削的夏目広照不但没被吓糊涂,反而一直在以静制动,待时机完足,就给他当胸一刀。

东条智化心中暗赞,脸上却一怔,转头向竹内敬三说道:“竹内队长连尸都不验,就要问供?”

竹内敬三心里叫苦,不由得腹诽,当青木贤二的亲信真是苦差,看样子东条参谋长是不知道内情。这尸体是自己人,要是一验,被夏目広照看出点什么来抓住不放,就真收不了场。可是不验,智化已经问到脸上,又实在不好敷衍,于是只得嗄声说道:“验尸!”

身后的宪兵听到命令就向外走,智化戴着白色手套的手一伸,拦住去路,军帽下的眼晴却望着竹内敬三,瞳仁闪出狡黠深意。

“竹内队长事务繁忙,自然顾及不到这些小事。方才抬出去的尸身,我已经派人验过了。”他目光指向白玉堂,“那两个黑衣人,是来路不明的盗匪。”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面不改色,一时连竹内敬三也摸不清他的想法了。

夜风从窗外漫进来,把人眼所能见的明暗黑白,揉成边缘模糊的灰。无形的险崖断壑,恶沼深潭,都在这片灰暗之中蜇伏,择人而噬。

智化向展昭走了两步,伸手从小几上拿起茶壶,把展昭放下的茶杯斟到七分,“并非军方不信公子,实在是最近战事吃紧,不得不防。公子若不方便公开账目,何妨让阿琰为公子证个清白。不过是打一针,睡片刻,公子要看着,请随我换个地方。”

展昭胸口深处一紧,他知道智化指的是什么。

他练过,他能熬。

玉堂没练过,玉堂是血r_ou_之躯。

展昭刚要开口说话,身后的白玉堂已经走出一步,甩开额前垂发,眼带冷笑:

“少爷,难为军方费这么大心思,我跟他们去就是。横竖没有见不得光的事,何不给他们个明白!”说完,竟然气昂昂地走出去了。

擦肩而过的瞬间,展昭看到白玉堂和智化之间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角度选得极其巧妙,能看到这眼神的第三个人,只有他。

智化向展昭点一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展昭放下剑,缓缓起身,没有再说话。

竹内敬三暂时松了口气,心里对智化却更加防备。这个狐狸似的青年,年纪轻轻能得到青木如此信任,不是徒有虚名。

白玉堂走在最前面,竹内敬三在后,智化陪着展昭,向另一个房间走去。

因为紧急搜查,各个房间的门都陆续打开,搜查完毕也多数没有关上。路过隔壁时,白玉堂佯作不经意地向里一睨,一身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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