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不能暴露自己,失去先机;然而现在白玉堂顺线而去,并且已经开枪,所以此时无论打来电话的是谁,都意味着可能和白玉堂相关。倘若玉堂被俘或是被发现,日本人必定会搜查上游,发现这里是迟早的事。横竖没有出路,不如及早反应,争取时间。

展昭抓过白玉堂留在床边的步枪,撑着身体离开床,向话机的方向移过去,心中有一丝庆幸,自己已经能够开口发声。

他做好了面对日本人的准备,深吸口气,握住听筒,拿到耳边。只一听,眼神骤变。

电话线的另一端根本不是人!

话筒里的声音,像是肺痨病人在声嘶力竭地咳嗽,又像是牙齿和骨头的尖厉摩擦,杂乱恐怖,难以形容。

瞬间的震惊后,展昭立刻反应过来,话筒里传来的是电流的声音!继续细听,这声音的高低起伏没有规律,不是任何一种编码。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这部电话原本就不是作为通话用的,铃声仅仅是种信号,让水文站里的人知道下游发生了某些特定事件。

想到这里,展昭心里猛然一空。无线电台对环境要求严格,这样曲折陡峭的地下空腔会阻断信号,所以下游和水文站的联系是靠有线电话来完成。但是如果下游有人,通过电话直接报告情况岂不更妥当?

唯一的解释是,下游要么根本没人,要么人已经被困,在临死前设定了定时发送信号的装置。

下游,是深不见底的地裂。那里会发生什么事?

展昭记得墙上有一个开关,伸手摸索,尝试按下。眼前白光一晃,原本不亮的灯,竟然亮了!展昭闭上被灯光刺痛的眼睛,迷雾重重的头脑中却倏然s,he进一束光:铃声是通电的信号!

日本人一定是利用地裂里暗河的潮汐,在下游建起发电站,席卷一切的潮水抵达发电站,推动涡轮工作,将电蓄满,供给水文站及上方的中马城。

然而,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仓皇撤离?

眼睛渐渐适应了光线以后,展昭继续打量这间石室。白玉堂用酒j-i,ng炉热罐头兼照明时,并不能看到石室的全部,现在室顶电灯亮起,才看清气闭门后面的y-in影里罩着褐色的字,颜色怪异,像是干涸的血液,写到最后模糊不清,字迹消失在血掌印里:

“下にお化けがいる”

——下面有怪物。

放在光天化日之下的任何地方都是一句玩笑话,在这里却散发出一种诡异的真实压力来。

展昭目光停驻片刻,咬牙回到床边,把床单撕成长条,厚厚裹住伤处,配合着手边能利用的材料,基本固定住伤侧腰腿,然后带上白玉堂留给他的所有装备,背上步枪,卸下木质床板,拖在身边,侧身匍匐,爬出水文站。

一路爬到崖边,虚汗已经出透背心。借着电筒的光线向下看,这里距离黑郁郁的水面十米左右,水下看不出有多深。崖边有铁梯被拆除后留下的残根,展昭看着,脑中突然产生一个念头:

水文站的日本兵拆除铁梯,并不是因为撤离,而是因为害怕。

怕下面的东西上来!

展昭双手把住床板,把身体移出崖边。

玉堂,展昭用这尚存的一息,来争取一个结局!

风声在耳边响起,展昭甚至微笑了一下,莲花山望乡崖抱着白玉堂跳下峭壁,也是这样疾速下坠,两番心境却天悬地隔。彼时自己和他还在相互试探,然而,谁能想到那是一段铭心真情的开端。

这次跳下来的仍然是我。

只是不知道下面还有没有你。

沉重的落水声响过,洞内恢复沉寂。

水声在白玉堂脑后轰响,从高处砸落下来的水流打在身上生疼生疼。白玉堂紧紧抓着巨兽,只觉得脏腑都要甩出体外。

突然下落停止,巨兽四脚着地乱甩乱窜,白玉堂顾不得浑身疼痛,找准机会借着它发狂的力道跃离,黑暗中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就紧紧攀住,把身体悬在半空。

耳中听见巨兽在地面大声搅水寻觅,白玉堂放浅呼吸,既能避免被巨兽发现,又能缓解被水打出的阵阵耳鸣。通过在上面的经验,他知道它只有发现目标时才会突然变得无声无息。

然而有另外一种异常声音传进了白玉堂疼痛的耳鼓。嗡嗡持续,平淡至极。白玉堂听出那声音近在眼前,然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正攀在绞结缠绕的粗大电缆上。

原来这里有一个发电站!

谨慎无声地按亮手电,白玉堂惊讶地发现,就在自己掉下来的地方不到二十米远,三个巨大的涡轮叶片正在水流的轰鸣声里转动。自己刚才如果找错方向,被怪兽甩向那边的话,现在已经被绞在叶片中,身残肢离!

白玉堂的目光敏锐地晃过涡轮,突然绽出极亮的光彩:就在中间一个涡轮的中轴上,缠绕着什么东西,被水流冲得摇晃不止,却因为带子结实,反倒打了死扣。

那是他的枪支弹链,绞着猫儿拿命换的证据!

只有几秒钟可以用来取物,然后巨兽就会向这边扑来。白玉堂胸腹抽紧,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包东西,看准带子缠结的情形后,开始琢磨退路。

沿着涡轮看去,不远处有一道人工堤坝,里面围的是发电机组。在堤坝最高处,靠着岩壁有一间堡垒似的小屋。这次的潮水大到接近堤坝承受极限,白亮亮的水漫着坝顶,浮浮荡荡。

巨兽还在下面暴躁搜寻,白玉堂已经沿着电缆悄无声息地向涡轮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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