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却越不过生死。

白玉堂摸摸衣袋,还有两块压缩饼干。拿出一块撕开,咬下一口,在嘴里嚼碎,低头向展昭紧闭的嘴唇哺过去。

没有反应。

一手捧起展昭的头,唇齿慢慢厮磨着,一点一点,把维持生命的能量送进去。

猫儿,别死。

人间四月的潇洒明蓝变成遍体鳞伤的残破黑衫,没关系。

莲花山展副官清澈如水似能解渴的嗓音变成喑哑黯淡的气声,没关系。

矫健如凤浴火翔天的日向昭连不到三米的距离都无法跃过,同样没关系。

猫儿,你要相信,有白玉堂在,一切都没关系——你许我的朝暮,晚些实现同样也没关系!但你不能让我无处讨还!

猫儿,我不相信来世。我只要今生。

终于,展昭喉间有了吞咽的动作,白玉堂狂喜!加紧哺喂的动作,一口给得猛了,展昭咳嗽起来,白玉堂才不得不抬起脸,急急帮展昭揉背,直到展昭咳嗽完了,浓长眼睫缓缓张开,看向白玉堂。

面对着白玉堂炽烈得满腔热血呼之欲出的眼眸,一种被烫伤的感觉直烙进心里。展昭闭上眼睛,低下头去,平静了片刻,抬头。

潮s-hi的额发间,展昭蕴着水汽的黑色眸子充满歉意,这歉意落在白玉堂眼中心头,泛起的却是说不出的酸疼。

“笨猫!是不是我得把你绑在身边,你才不会突然跑了?”白玉堂切齿,“爷的耐心是有限的!”

展昭不答,目光在白玉堂若痛若怒的眉眼间流连片刻,终于还是移开,向周围一扫,垂下眼睫,手按地面,是要起来的意思,却发现没有白玉堂的帮助完全做不到,而对方根本是在阻挠他做任何动作。展昭打个冷战,心头一寒,自己流了太多血,已经没有力气跟着白玉堂走了。

“你的东西在那边好好的。猫儿。”白玉堂抱住展昭,把他的脸转到能看见油纸包的角度,声音低沉中带着几分嘶哑,“但是你,你很不好。”双臂缓慢用力,似乎怕展昭挣脱,虽然以展昭现在的体力完全没有这种可能。

“猫儿,从现在开始听我的。”

黑瞳中扩散开虚弱的微笑,展昭点头。白玉堂把展昭放下,温言道:“让我看看你的伤。”

离开了白玉堂的体温,展昭似乎瑟缩一下,伸手搭上白玉堂伸向自己衣襟的手背,白玉堂停了停,翻手握住那只冰凉的手,安慰地一握,指尖划过展昭手腕肌肤烙印号码的凹凸,略略一僵,随后用不容违抗的力度,脱下他身上破损的黑衫,一眼看上去,心头登时被满目血色揪起一团辣痛。

包裹的绷带早己脱落,缝线迸断的伤处不忍目睹。

白玉堂摸遍自己全身,再没有一块不曾s-hi透的地方,只好把相对干净些的内衣撕成布条,细心把展昭伤处缠裹好,把上下衣服脱给展昭,半帮半逼着他穿上,自己只剩一条黑色长裤。

水珠在白玉堂背后流下,经过鼓健的肌r_ou_群,如同滚过光滑的群群冰凌。白玉堂双臂用力抱起展昭,眼角带笑俯视着他,说道:

“爷这模样,要是让昔日认识的人看见,还不得说,白泽琰这个不要命的赌徒,差点连裤子都输丢了!”

展昭望着白玉堂,心中暖流一涌,又沉进深潭般的忧虑。白玉堂看出他的担忧,朗利一笑,低头在他额前一吻。

“猫儿,白玉堂倾家荡产,现在你是我唯一的赌注。这回轮到我说,我要把你,活着带出去。”

白玉堂嘴上说着,臂上承担的重量还是轻得心里一疼:自己整个冬天尽心竭力呵护调养猫儿的成果,在这再次分别的十数天里毁失殆尽。

不过,总比完全失去他,要好得太多。

展昭望向白玉堂,白玉堂会意地低下头,听见展昭在耳边低语:

“玉堂,你不觉得你我跳下来的这个通风井,很奇怪么……”

白玉堂眉锋一横:“猫儿,你是说,这不是一个通风井,根本是一个勘探通道!”

展昭微微点头:“大概四百米的垂直距离,没有碰到任何一个扶手。而我在直井上的通风口边,看到了固定牵引器的铁桩。”

白玉堂苦笑:“猫儿,你早就想到下面可能有溶洞暗河,所以你松开我,不是自杀,是在赌命。”

展昭眉宇间亮起淡淡微笑:“于是展某赢了。”

回应他的是一个小心翼翼却弥足热烈的拥抱。

白玉堂把头埋在展昭颈前,低沉地说:“你若死了,赢回的是我的命,你若活着,赢了两条命!好j-i,ng算盘,横竖赢的都是你!”眼神一领展昭,让他把手放上自己心口,有力的心跳,几乎透出胸壁迸上展昭掌心。

“可是猫儿,你,忽略了,我这里。”白玉堂胸音低低共鸣。

展昭深静黑瞳里光华一跃,如同海水携着夕阳最后一抹亮意漫上沙滩,柔和而沧凉。纵有千言万语,奈何无从道来,只得轻轻说道:

“玉堂……对不起。”

白玉堂凝望着展昭的眼睛,那一瞬光华分毫不少地吸进心里的同时,他听见自己肺腑深处的一声叹息。

为这入心的一个眼神,值得了。

心中兀自起伏,嘴上却不饶人道:“爷家的猫说这三个字也不是第一次,看来爷以前是原谅得太容易了,猫记不住!”

展昭无奈一笑:“都是展某的不是,玉堂说怎样就怎样。”

看着展昭温和的道歉眼神,白玉堂终究不忍心再开口揶揄。展昭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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