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参谋长,猫大人?”白玉堂剑眉微扬,瞟向置若罔闻的展昭,“我说,时候差不多了吧?”

“走吧。”

展昭把椅背上搭的大衣和皮帽子扔给白玉堂,向门口走去。看着他的背影,白玉堂又一次觉得,展昭那件浅蓝色上衣虽然又宽松了些,人却还是挺拔得像杆标枪——要不是他扔大衣过来时顺便瞪了自己一眼,还以为他真像标枪一样没感觉呢。白玉堂挑挑嘴角,跟了上去。

自从进山,白玉堂还是第一次看到外面的情形。周围防御工事齐全,依山而建,易守难攻。聚义厅前张灯结彩,说是聚义厅,其实就是一溜五间高大的砖坯房,门窗都是松木钉的,漆得锃亮。大门敞开,中央四张虎皮椅,四位当家坐在上面,颇有几分旧时衙门的肃穆。

展昭刚站住脚,就听身边的白玉堂嘴皮子极其利索地喝道:“我兄弟来得鲁莽,望哥哥抬一膀。我闻哥哥有仁有义,有能有志,在此拈旗挂帅,招聚天下豪杰,特来与你哥哥随班护卫。我兄弟多在家,少在外,三纲五常全不晓,五岳三山并不知,兄弟不知不识,全仗哥哥指示夹磨!”

展昭听得睁大了眼睛,不知道十里洋场尽fēng_liú的白少什么时候学的这套江湖说辞。白玉堂仍然保持着拱手的姿势,神情庄重,眼角余光却向展昭一撩,掀嘴角咕噜道:“刚背的。”

里面传一声请,白玉堂径直进门。

厅门沉重地合拢,隔断了展昭的视线。明澈的目光定在门上,仿佛能够穿过厚重的木门,看到无限远处。

虽然白玉堂对被驻防大队抓了这件事什么都没说,但这几天派出去的喽罗已经打听出来,他是刺杀高桥顺三的疑犯,刚刚落网就逃掉了。

白玉堂,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一炷香工夫,蒋平急步出来,看展昭还在门外,一把挽住,让进旁边的会客厅看茶。

“展副官,白玉堂这人,你看可靠吗?”

“刺杀顺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展昭揭起杯盖喝了口茶,嘴角抿出一线弧度,抬眼看向蒋平,“但他能出手这样做,就很难得。”

“我也这么想啊。”蒋平低声,“展副官,我可有点替他担心。”

蒋平的这一堂,是风雪堂。没有保人又想上山入伙的,过了蒋平这堂就算自己人。在雪地里光头空手站一整夜,只许穿贴身棉袄棉裤,看有没有当响马的体质和挺头。蒋平刚刚在里面极力坚持说,从驻防大队那边到山下骑马也有大半夜的脚程,白玉堂穿一身单囚衣在大雪里逃到这,这堂就免了,想入帮直接就当个喽罗,日后慢慢混,白玉堂二话没说就冲他道了谢,当所有人都暗松口气,以为白喽罗这回可免了一劫时,白玉堂斩钉截铁地跟徐三当家说要接着过他那堂。

脊杖。

展昭觉得自己背后隐隐作痛,七十下包铁的木杖,足以把一个没有武功的壮汉打死。

蒋平赶紧解释:“好在无论哪一堂,后悔了就随时可以停,陷空帮绝不为难,客客气气护送下山……”话没说完猛然住口,这话他也曾对展昭三番五次地说,可还是硬生生地打完了。

对于铁了心的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展昭站起身,“方便的话,我能进去看看吗?”

蒋平黑溜溜的眼睛里迸出光来,“哎呀展副官,有您在,我这颗心就放下了!”

到了后面,展昭一眼看到,他给白玉堂的大衣和帽子扔在聚义厅后的刑堂门口,地上ji-an落着青瓷酒碗的碎片。守门的喽罗站得笔直,一双双眼晴里,还敬佩地闪回着白玉堂甩衣仰酒,摔碗进门的影子。

火盆熊熊地燃着,白玉堂俯在斜放的木架上,双手紧握着两边的木把。满屋寂静,只听见木杖和r_ou_体撞击的闷重钝响,和计数人压抑着的冰冷声音。一杖下去是一片青紫,再一下变成血肿,第三下就成了绽开的伤口。重起重落,三十几下,赤裸的背脊已经再无好处,连掌刑人原本极力想避开的烙伤,也终归没法幸免。

徐庆紧咬钢牙,喝一声停。白玉堂喘息着,抬头看着徐庆,汗光闪烁的眸子锋利而凶狠。

徐庆低沉地劝道:“白公子,还是算了吧。你和陷空帮无冤无仇,何苦把命扔在这儿?”

白玉堂微微颤抖的唇角扯出一丝轻笑:“徐三当家……白爷我,没说停!”眼角余光忽然扫见门口出现的展昭,不禁胸口一紧,心想可不要让这只两刀四洞的猫把白爷笑话了去,把头一别,再不看他。

鲜血染在木杖上,飞散在地,点点殷红。五十几杖过去,白玉堂脸上冷汗交错,嘴唇咬出血来,手指扣进把手的木质里,沁出血丝,仍然一声不响。但是整张脸和紧握住木柱的手,已经像透明的青玉一样,毫无温度了。每一次沉重的击打,都像巨大的石碾直接轧过五脏六腑,心跳被激得失拍,热血一涌一涌,喉咙阵阵发甜。胸前的旧伤被木架硌裂,血滴滴答答流下来,一片火热。

眼前,渐渐开始模糊。

一帮杀人不眨眼的土匪看得心惊r_ou_跳,终于有个炮头迈出一步跪在白玉堂面前,粗声喊道:“白爷您就别撑着了!您原本就有伤,不像展爷他是好着来的……”才想起展爷就站在身后,急忙把后半句一口吞了回去。

徐庆猛地叫停,站起身来问展昭:“他到底还行不行?”

白玉堂聚拢视线,望向静静站在一边的展昭温润沉静的脸庞,笑了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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