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你的好朋友我是不会歧视你的。”普京是知道他想错了地方,摆摆手甩开柯曼尼奇走向校门。

普京向来是不怕歧视的,因为他自己的特殊,一路成长过来也受过不少怪异的视线。他只是怕,

对基里连科的歧视。

普京走到校门,停在了路口。

离开了森林的兔子在城市迷路了。

柯曼尼奇在后面追上来,往他手里塞了一根吸管,拍了拍普京手臂,“怕你喝着奶茶搭公交洒出来。我不歧视你,你也别歧视你自己。”便转身走回宿舍开空调睡午觉。

板鞋鞋跟在公交车铁皮支撑柱敲出沉闷的声音,本子和笔就已经拿在手机,百无聊赖的写写画画,脖间已经开始习惯吊坠的存在。

手指灵活地在纸上画出几个q版小人,看见自己等的车来了把笔塞裤兜里跳上公交车。

在车站前就是超市,普京想了想,走进去,挑选胡萝卜和猪肉,以至于忘了家里还种着有一排。

普京慢腾腾的回家,上楼梯,掏钥匙开门。就看见基里连科捧着白色的瓷碟子从厨房里走出来。碟子里盛着的是棕色的肉片上面盖着一层削成薄片的胡萝卜,厨房里面还传米饭的香气。基里连科放下碟子,抬起头跟普京对视。

普京突然间发现自己从来就很喜欢他的眼睛,

只有看着基里连科的眼睛的时候,他才能从粉红的玛瑙石里听见来自遥远未来的,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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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伴着暴雨的午觉,缩在放着急救箱的玄关,睡醒盈室的胡萝卜香气,旋转,模糊,又清晰,刺眼。

人的逃避本性让普京本能地选择了转身,再次打开家里的防盗门。

男人的动作要比他更快,手腕被按住,人被逼在玄关的转角。基里连科丝毫不在意普京倔强移开的目光,伸手将他身上衬衫第一颗纽扣解开,把藏在里面链着红绳的玉佩拿了出来。

这时普京才把头转正,盯着把玉佩捧在手心的基里连科。

突然间气氛就有点尴尬。普京在基里连科看到了满满的尴尬与不自信,心里也有了点底气。

这种东西大家都不擅长,大不了就死磕。

基里连科手掌收拢,握拳,弯下腰,额头跟普京的碰在一起,鼻子喷出的热气全打在普京脸上。

居高临下地看着普京依旧抿紧的嘴唇,用手捧住少年的脸,拇指缓慢地顺着唇线描摹,

“你那时,喊了我的名字。”

怎么可能,普京心想,我连自己的名字都喊不出来。

“你喊了,我看到了你的嘴型。”基里连科继续唱着自己的独角戏,“你喊了很多遍。”

普京在基里连科的怀里,掏出手机开始打字,

【我没喊,也不能喊。】

“不,你喊了。”

【我根本不能说话。】

“你能的,你只是不说。”

然后只是再次陷入了沉默罢了。

基里连科看着普京再次沉默着把手机锁屏,又揣进裤兜,叹了口气手环住普京的后背,握着肩膀把人往怀里按。咬紧了下唇的人也不挣扎,安安静静地把头枕在基里连科的肩膀,垂在身侧的手,缓慢地捏紧了自己的衣角。

普京记得自己回家的时候还是艳阳午后。他在基里连科怀抱的缝隙里,看到了照在客厅地板太阳光线缓慢地一点一点偏移,直到意识朦胧,腿脚发软。

他也在迷迷糊糊地好奇,抱着自己微微弯着腰的男人,怎么就不累呢?

他感觉到基里连科的手慢慢的下滑,掠过手臂,箍在了腰际。少年被男人脖颈间的可卡因迷了心智,手指从自己的衣摆攥到了对方的衣角。

当他终于偏过头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的时候,有个鬼魅般的声音咬在他的耳旁,“既然不想说,那就永远不要说好了。”

枕在肩头的脑袋呼吸渐渐绵长,基里连科缓慢地泄着力,慢慢地盘腿坐到了地上。他伸手把普京裤兜里的手机掏出来,插上耳机,用普京的指纹解锁。他什么也不翻,只是打开音乐软件,千挑万选选出一首歌让它流淌在彼此的耳朵。

基里连科垂下头,记忆再次,杂糅,混乱。

伴着暴雨的午觉,缩在放着急救箱的玄关,睡醒盈室的胡萝卜香气,旋转,模糊,又清晰,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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