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了水?”仇无计道:“这个可能要严重些了,丞显君,你找个凳子坐下,我给你看看。”
猴子拉过来一张太师椅。本仙君从善如流,坐了上去,伸手解开衣服,褪到半身处,露出整个右肩。猴子看到纱布上渗出的淡粉色的血迹,眸色一沉,道:“无计,你说…他的伤口是不是恢复得有些过于慢了?这都三个月了,怎么还会撕裂,迟迟不肯愈合?”
“这个,小仙只能说每个人的体质不同,伤口愈合的速度,也因人而异罢。”仇无计洗完手,取过帕子擦着,往本仙君这边瞥了眼,笑眯眯道:“丞显君,今日大圣在这儿,拆纱布这种事儿,就不用小仙动手了罢。”
本仙君拿他曾经说过的话回嘴,道:“您是医者,怎么可以对本仙君撒手不管呢?”
“呵——”仇无计笑了声,搁下帕子,往门外走着,道:“我去取药。方才您也看到门外了,还有人排队等着看病,为了节省时间,希望我回来的时候,纱布已经拆好了。”
“哎!”本仙君喊住他,道:“那什么,大圣的身子好像也有些不适,你先来给他看看,需要什么药,一起拿过来。”
猴子眼神微亮。仇无计退回来,为猴子把了下脉,突然眉头一紧。
“怎么了?”本仙君道。
猴子与仇无计交换了个眼神。仇无计松开猴子的脉,笑道:“无大碍,虚火过旺,吃些降火|药就好了。”
猴子缓缓理了下袖口。
“呃,降火……”本仙君坐在冷板凳上,光着背,总觉得就这样对着猴子有些不妥。这时,他冰凉的手指尖一下按上本仙君的肩膀,吓得我身子一紧,轻呼道:“啊!”
“我拆纱布。”猴子道,语气含笑:“你别听仇无计瞎说,什么虚火过旺,他胡乱编的。”
本仙君面红耳赤,猴子一圈圈给我解着纱布,我则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只是解到最后一层时,半干的血渍被撕裂,疼得有些难忍。
“嗯!”本仙君闷哼了声,声音不大,但猴子还是听到了。他掌心向上,本仙君便一把抓着他的手,紧紧握住。猴子就势将我虚揽在怀中,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撕着最后一点儿纱布,温声道:“再忍一下,就快好了。”
“嗯。”本仙君趴在他臂弯里,疼得指甲都快掐进他肉里,闷声道:“那轻点儿啊——啊!!!”本仙君惨叫一声,泪水直接飙出了眼眶。
“斯——”猴子被我掐得抽了口冷气。他丢掉纱布,轻轻拍着本仙君的后脑,道:“好了好了,解下来了已经。”
“哟,大圣动作蛮快啊。”仇无计取了药回来。
本仙君抹抹眼角,从猴子臂弯里退了出来。猴子轻咳一声,道:“你看看他的伤口。”
“剩下的交给我吧。”仇无计道,将手中的一大包药材递给猴子,颇为严肃地道:“降火的,一日一服,三碗水煎做一碗,连服七日。七日后再来,需要调药或者其他什么,视情况再说。”
猴子接了,淡声道:“多谢。”
“分内之事,不必言谢。”仇无计道。猴子退开一步。仇无计过来看我的伤口。
“伤口发白,一看就是在水中泡得久了。已经结痂的伤口在水里还能泡开呢,何况还是你这未完全愈合的。”仇无计有些无奈。他取出一片薄薄的银刀。猴子托出一簇小火苗。仇无计将刀子在火上烤了烤,道:“得先处理一下才能上药,可能有点儿疼,忍一下哈。”
本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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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无计究竟是怎样为本仙君“处理”伤口的,本仙君不想回忆,更不想细说。
总之,药方里堆得如小山一样的药材,被本仙君几嗓子吼下来,直接倒了。而猴子的胳膊上,也被本仙君掐满了指甲印。
太特么疼了。
最关键的是,直到本仙君遭完了罪,重新包上纱布,小药童才跑来提醒,说是新采的麻药到了。
呵呵,有麻药你特么早说啊!
唔…是,本仙君体瘦心宽,不跟他们一般见识。本仙君不生气,不生气。
呵呵,怎么可能呢?!本仙君气得在回去的路上,可是一句话都没说!!!
猴子见本仙君沉着脸,他也不自讨没趣,安静在一旁立着,送我回了西山。
彼时天色大亮,子童已经起床开始做晨练,拾掇竹舍前的二亩三分地。
见本仙君回来了,子童跑来道:“君上,您昨晚去哪里了?今早起来看不到您,我担心到现在。”
本仙君道:“往药仙那里去了一趟。我现在不想说话,地里的活儿你做得来就做,做不来就先放着,等我回屋歇一歇,回头再说。”
“您不舒服啊,那先去歇着吧。这些活我都做得来。”子童道。
本仙君摆摆手,示意随他了,接着拖着疲惫地身子回屋了,并且顺手关上了门。
“哎,欢……”猴子正抬腿想要跟进屋,险些被门夹到鼻子。
子童在后面吃吃笑,道:“大圣,我看您想进我家君上的门,好像不容易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