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色暗了几分,又重复了一遍,道:“进去说。”

这次在我看来,他似乎才有些不悦了。

悟净毕竟与猴子相处过十余年,对他的脾气秉性还是了解的,自然也觉察出他语气不善来,但还是堵着气,道:“我是来要东西的!”

怕对方是想找个台阶下,我劝道:“沙师父,有话还是进洞里去说吧,这里这么多小猴子在,太吵不说,也不方便不是?”

悟净瞥我一眼,没好气道:“你跟这猴子是一伙儿的,也不是好人!”

我:“……”

他不语,只冷冷看着悟净。双方僵持了会儿,悟净终于妥协,一个猛子扎下去,穿过瀑布,进了洞中。他横抱起我,亦飞跃瀑布,回到洞内。

“坐!”他对浑身被水淋得湿漉漉的悟净道,转身将我搁在一张吊椅上,自己也在椅子上坐下,又吩咐小猴子端上好果好酒招待客人。

吊椅是一张用常青藤编织的长长的椅子,两端用柔软的树藤吊在两棵对着长得连理树上,青藤上开着粉的、黄的、白的、浅蓝色的小花,可以坐开三四个人,偶尔累了,躺在上面休息也不错。

悟净将法杖铛一下插在地上,一屁股蹲在对面的石凳上,对我们怒目而视。有小猴子端了桃子香蕉等瓜果给他,他也不搭理。

“他不吃,就拿过来。”他淡声道,脚在地面轻轻一蹬,吊椅就如秋千一样悠悠的晃了起来。

小猴子端着果子殷勤地上前。

他挑出一个长得光鲜的橘子,两下扒了皮,往自己口中丢了两瓣,才将剩下的大半个递给我,“这么甜的橘子,又不愁没人吃。欢喜,给。”

我接过,掰着往嘴里送,一尝还真是,可甜了。

之前我曾吃过一个酸橘子,酸得我牙齿都软了,自那以后每次再次橘子,他都扒开后亲自尝了,见是甜的才给我。

“现在,我还尊你一声大师兄,是看在这么多年兄弟情谊的份上!”悟净见总不理他,耐不住了,暴躁道:“你知道,我来可不是吃橘子的!更不是来看你丫的吃橘子!”

“呵——”他笑而不语,悠悠晃着吊椅。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不是因为开心才笑。

我觉得气氛有哪里不对,便支起耳朵,放慢了咀嚼的动作。

悟净又道:“师父说了,只要你将拿走的东西交出来,你打人的事他可以既往不咎!往后他只当没你这个徒弟罢了!你爱怎么逍遥快活,也没人会拘束你的性子了!”

我咽下口中的橘子,道:“你是不是误会了,这些天我们一直都在花果山,并没有离开过啊。”

他低着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左手第四指上的红绸指环,翘着嘴角,道:“吃橘子吧。别理他,他也被那罗嗦的给和尚折磨疯了。

我:“……”

悟净“腾!”地站起,吼道:“少装蒜了!你半夜里都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自己心里清楚!一棒子敲晕师父,又偷走我们的行礼!行李也就罢了,那里面可有我们的通关牒文,还有锦襕袈|裟,以及九环锡杖!你个臭不要脸的猢狲!”

我想起他曾在夜里我睡着时编指环,甚至到三重天找月老讨姻缘线,心里立刻“咯噔”一声。没错,他夜里的精力的确旺盛的厉害,难免会做出什么事儿。但是打伤金蝉还有偷走行李这种事,我却是不相信他会做的,于是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沙师父,你别着急,坐下来冷静说。”

他将手搭在我肩上,瞥一眼悟净,淡淡道:“我的好师弟,方才这些污言秽语,都是八戒那呆子教你的吧?据我所知,你可不会骂人哦。”

“特么要你管!”悟净脸上一阵青白,吼道:“反正东西就是你拿的,你认不认吧!!!”

“哈哈哈!”他长笑一声,从吊椅上跳下来,走到殿中,朗声道:“是我做的,我当然认。”

“你!”悟净见他走近,立刻戒备地拿起宝杖。

“师父!”我急道,也从吊椅上跳下来,拉着他的袖角,“没做过的事,怎么能认呢?”

他对我笑了笑,温声道:“真是我做的。我早就看那和尚迂腐透顶,不顺眼了。”

“是…是因为我吗?”金蝉子不是谁都能打得,上面可有四千神佛罩着。我担心他因此闯祸,惹了不该惹的人,担心地要命。

他淡声道:“与你无关,我是替猴子打的。”

“少罗嗦!”悟净亮出宝杖,喝道:“将东西交出来!”

他一动。悟净后退一步。我以为他要与悟净打斗,立刻拉着他,道:“别冲动,既然拿了他的东西,就赶紧还回去吧。还有…还有,若你还想随金蝉去西天,去便是,我、我没关系的。”

“呔!说什么傻话,我怎么会丢下你?”他拍了下我的脑门,道:“若想取经,我自己也能去!带着你一起去!把你带在身边护着,看那猴子还能说什么!”话毕,他拍拍手,道:“孩儿们,将几位贵客都请上来!”

“贵客?”我一愣,寻声看去。

几名马猴领着金蝉、八戒、白龙马,从一道石门后走来。

我:“???!!!”金蝉和八戒何时来的水帘洞,我怎么不知道?

“师父!二师兄,你们怎么……”悟净正要上前迎接,突然从后面又出来一位身穿花褂的大胡子沙和尚,正挑着一旦行李。登时,悟净脸色一变。

“师父我已经有了,师弟我也有了,取经四人组,一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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