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子惊骇地看着他——将近一个月前,他喝得酩酊大醉,并且不可抑制地和一个妓女做了爱。那个妓女站在街边揽客,声称自己只收二十美元,却长着价值二十万的脸蛋和身材,不知道怎么会没人为她停下车。不过聋子不在乎那些。他醉得x_i,ng欲勃发,他觉得自己很下流,并且感到对不起love,但他突然之间就是无法抑制要干一个人的冲动;他的四肢百骸都给yù_wàng燃烧得滚烫,直到他停到那个妓女旁边,他就再也忍不住了。他的脑子都要被对x_i,ng的渴望给熬干了。女人恰好出现,半掩在路灯y-in影中的身材很修长丰满。聋子几乎是半无意识地把她给抓到车里,安置在后座上,分开她的腿,站在车外就往里冲,搞得整部车子都在摇晃。他干得很尽兴,很满足,嘴里胡乱呻吟着。那个妓女的绿眼睛在他的视线里一闪而过,接着他就开始啃咬那对圆润丰满的胸部,还把她的脖子给咬出了一个深深的伤口。
loki解开自己的衬衫领口;一个新鲜的浅色伤疤就留在他的侧颈上。他轻蔑地撇了撇嘴,然后笑了一下,那种男人之间同流合污、知根知底的笑容。“我也是个男人,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解释道,好像刚才那个咄咄逼人的可怕幻象不是他,好像聋子刚才不过是做了一个被勾引的怪诞的梦,“看看你的眼睛我就知道。”
但接下来,loki的话又把聋子抓紧了一个是非颠倒、毫无原则的古怪境地里了。他说,“要不要和我干一次?”
三、
聋子扭过头,不去看loki。他感到有一点难为情,但也就只是难为情而已。loki的提问既不让他觉得无耻,更不让他觉得惊骇,好像这样关于干一场的对话已经在他们之间进行过无数次。他从loki手里拿过刮胡刀,转到镜子前开始亲自料理乱蓬蓬的胡须。loki的求欢被驳回了,但也照样毫不在意,态度自然又坦荡。love身上曾经也总流露出这种漫不经心的寡廉鲜耻。他学着聋子的样子耸了耸肩,把手用力搓洗得红彤彤,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浴室。
聋子刮完胡子,跨进浴缸里,开始洗一场漫长的热水澡。他已经b-o起了,loki在伤口上施舍的一个缠绵亲吻和一个眼神就让他硬得发痛,他感到有些厌恶,却无法摆脱。作为惩罚,他决定彻底无视自己直直竖起的y-inj-in-g。浴缸被灰尘和水垢弄得脏兮兮、滑溜溜,他不得不先动手清洁一番。这种有事可做的感觉让他平静。y-inj-in-g还是支着,又红又烫,他用冷水去浇,但收效甚微。之后,他有些疲倦地坐到了浴缸里。不要去想love,他命令自己,不许去想他们在浴缸里搞出的那些荒唐事,不许去想她在水中紧紧蜷在他怀里的样子——
聋子蜷缩在浴缸里。他那样一个大个子,没法舒舒服服躺在任何一个小镇上买得到的浴缸里。热水淋在他身上,他却听不见哗啦啦的声响,只能用皮肤去感受让他略微酥麻的水流——聋子的世界是寂静的,寂寞的。如果对一个普通人说,你这辈子只能看无声默片,那人估计会觉得痛苦万分。但聋子生来就是生活在默片里。甚至连他的思考都是无声的,他喜爱用象形或者文字思考,彩色的画片和一段段的注解储存在他的脑子里,当周围的人热热闹闹地交流,他就反复在沉默中储存新的画面和文字;关于声音和语调,他也有自己的一套想象,有时会考虑它们到底靠不靠谱——
忽然,聋子听到了水的声音。那是撼天动地的大雨。它急匆匆地冲向地面,是为了在血液沉积进地面之前把它们洗干净,否则这仙境就不能称为仙境,而只能称为血海地狱了——哗啦啦的雨浇在他身上,他却并不觉得寒冷。他的身体更冷,在死掉的星星一样的低温衬托下,冰冷的雨成了舒服的热水澡。
间或有一两滴格外滚烫的液体滴落,那不是雨,而是他心爱之人的眼泪。
聋子的眼皮渐渐沉重。热水让他舒适,在绵软而柔韧的舒适中,连b-o起的折磨都变得微不足道——很快,他彻底滑入了那个雨幕中的幻境。他s-hi淋淋地躺在地上,胸前的伤口不断地涌出鲜血。即便雨水在不停地试图稀释一切,但那儿仍旧血红一片,散发着腥味的污血沉积在他盔甲j-i,ng巧的纹饰凹槽中。两只手摁在伤口上。两只修长、洁白的手,拢着淡淡的蓝色光引芒,在试图治愈他,试图止住耗尽天神生命的血流。他古怪地笑了一下。在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他们顶着神的名号,但其实和人差不多。只不过多活些日子,只不过多走些地方,但死亡跟前,他们都平等。他的死期到了。雷神向来一意孤行,只要他打定主意要闭上眼睛,是没人拦得住的。连他心爱之人的眼泪和吻都拦不住。
他积蓄起了最后一点力量,要把他最后的誓言说出口。
“……又或者,我将降生为怪物,口不能言,毫无智慧,只会为所有的神族敌视,被所有的神族狩猎,在荒蛮之地流光最后一滴血,巢x,ue被彻底摧毁,子嗣被屠戮殆尽,头颅则被砍下作为装饰……”
“闭嘴!闭嘴!闭嘴!”那双美丽的手颤抖起来,而它们的主人则气急败坏地大喊,声音里都是哭腔,“如果你胆敢生为怪物,我一定要活生生剥下你的皮!你说你不会输,但按照你这愚蠢的计划,你输定了,还会永远输下去——”狂乱的吻,落在雷神的额头上、眼皮上、脸颊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