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多是躺医院里的时候构思的,现在也想不出别的来了,就沿用一下。”杜羡解释。
江行雪道:“你让我极度郁闷。”
杜羡捧场:“你让我眼前一亮。”
“是吗?”江行雪抬头。
杜羡好奇:“山沟沟里出了你这么个细皮嫩肉的,你平时干活吗?”
江行雪讷讷答:“干啊,家里的农活好多是我干的……”
这么说,杜羡自然是不信,江行雪的脸嫩得似乎轻轻掐一把,就能掐出水来,哪经过什么风吹日晒。
杜羡想让江行雪别那么生气,毕竟两个陌生人,以防万一,说清楚点对双方都有好处,自己对他没别的意见。
他挽回:“这条件也不仅要你遵守,我也得受约束。”
言下之意,他并没把江行雪当成坏人。
哪能想江行雪拍了拍吃完薯片的手,喜道:“那我就放心了。”
杜羡:“……”
“还有别的事吗?”江行雪问。
杜羡道:“暂时就这些,补充条款以后再说。”
江行雪不会用钢笔,写了三遍才写上去。一式两份,他费劲地打开行李箱,把保证书和保密协议放在里层。
行李箱虽大,可里面衣服很少,春夏秋冬全年的加起来不超过八件,更多的是杂七杂八的特产。
杜羡开始皱眉:“大老远的拿这些来干什么?想要吃的话快递一下就行。”
江行雪嘀咕:“想给叔叔阿姨尝尝,这些是我自己晒的。”
“我爸我妈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杜羡不屑。
他停了停,联想到刚才江行雪那可怜相,莫名地有点烦躁,他实在是不理解:“背那么重的东西来这里,你没被压垮在路边算好的了。我要是来接你,先在机场把这些扔干净。”
江行雪撇撇嘴,拉好行李箱。他挨了那么一顿训,自我安慰着毕竟两人生活环境相差极大,杜羡无法赞同是正常的,可面上难掩失落。
长长的眼睫半垂着,眸子固定看向地面,不吭声。
而杜羡这里完全没想这么多,就单单是一点:大热天的,千里迢迢拉着大半箱子的红薯来,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之前还算是心平气和地解决了桩事,两人都搁下了偏见,这下又彼此不顺眼起来。
去停车场的路上,杜羡抛给江行雪一把伞让他遮阳,自己沉默地拎着对方的行李箱。
江行雪撑着伞,看着杜羡高挑的背影,暗暗道:既要装个绅士帮忙拿,又要逞一时口舌之快,这人怎么哪样都要占?
校园很大,来的时候江行雪就绕了大半个小时,差点迷路,这会要走去停车场,也磨蹭了有半刻钟。
终于到了停车场,杜羡开车,江行雪又没了表情。
在休息室里是失落,这回是怀疑人生。
——车门怎么还会往上翻?像是蝴蝶翅膀似的,他活在未来世界里?这车会不会飞?
江行雪变得窘迫,在原地没挪步。
杜羡发动了车子又挂挡下来,和江行雪隔了辆车的距离,面对面说:“上车啊,未婚夫。”
话音一落,他还绕了下手做了个绅士礼,朝江行雪抬抬下巴,示意他别磨蹭了赶紧坐上去。
江行雪慌忙上了车,他实在不习惯这车的样式,动作有些笨手笨脚的,上车后左顾右盼,一脸稀奇。
杜羡这回倒不嫌弃他,只是撇过头抿抿嘴,倾身过来帮他拉安全带,讲:“以后上车先系这个。”
江行雪端端正正坐着,有点紧张,低下头发了一会呆,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再用纤细的指尖摸了下身前的安全带,点点头:“好的。”
两人出身的差距犹如一道鸿沟,江行雪战战兢兢,而杜羡浑然不觉,开始和他说明天的结婚流程。
“喂,你在不在听?”杜羡道。
江行雪慌忙回神,杜羡讲的他只听了个六成,被这么一问他更加紧张了,疙疙瘩瘩接话,想喊杜羡名字:“杜杜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