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苏沐秋作业也不写了,全副心力放在按牢叶修这个重大任务上,手脚并用,棉被枕头齐上,缠斗好几回合,莫名其妙地成了一只手护着叶修带伤的脑袋,另一只手圈住他的上身,单脚卡在叶老师腿间固定的姿势。

他稍稍挪开手,想给两人间腾出点距离,叶修的四肢立刻就开始不老实,苏沐秋连忙把人死死按着,心里暗自叫苦。

配剧多年,他也算纵观各式耽美,以前总对“借口睡姿不良,实则大搞暧昧”这种桥段嗤之以鼻,直到今日才明白原来艺术源于生活,真有人可以睡得如此不老实!

时近深夜,忙碌半天的苏沐秋维持住姿势,半小时过去了,在安稳的氛围下克制不住昏昏欲睡,几乎真的要抱着叶老师沉到梦乡里面去。

忽然间,叶修剧烈挣扎起来,猛力推开他,摇摇晃晃地撞开门就往洗手间跑。苏沐秋从没想过一个喝醉酒的家伙跑起来能够这么快,等他从惊诧中回神追上,按开灯,只看见小小的洗手间里,叶修抱着马桶大吐特吐。

苏沐秋双手环胸,板起脸,准备在人吐一吐清醒点后训话一顿。

未料十几分钟内,叶修的情况越来越糟。

他不断呕着酸水,几乎把五脏六腑都给呕出来,到了后来,估计是胃里空了,便转为一阵阵干呕,间或趴扶在马桶边上急促喘息。连续不断的呕吐消耗大量体力,叶修支撑不住,瘫坐在洁白冰冷的地砖上,呼吸声越来越凌乱,忽轻忽重,满身虚汗,脸色苍白如纸,几近晕厥。

他吐成这样,苏沐秋佯装出来的怒火慢慢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愤怒,还有沉甸甸地压在心头的浓重担忧。

早在数分钟前,他再也无法保持那副置身事外的冷漠态度,单膝跪在叶修身旁,不住轻拍对方背脊,揉捏汗涔涔的后颈,轻声安抚着──尽管叶修不像是有余力回答的样子。

待喘息声转弱,总算止住呕吐,叶修垂着头,不知清醒与否。

“来。”他冷静地扶着叶修,替他擦拭嘴角,拿过刚才倒好的温水,玻璃杯抵在叶修苍白的薄唇旁,“喝点水。”

叶修的意识不太清醒,指尖轻轻地颤抖,根本握不住杯子,苏沐秋不放心让他拿。他没有反应,苏沐秋便耐心地低声重复好几次,直到叶修动了动唇,喝了几口,从嘴角溢出来的水打s-hi了大片衣领。

而苏沐秋则是盯着叶修无意识中按压在腹部的泛白指尖。

他现在明白,上大学以来,偶尔看见叶老师不经意间做出的这个姿势,是什么意思了。

叶修的胃原先就在经年累月的粗心大意中彻底败坏,这几周苏沐秋养着人,干脆俐落地断了油水,身体本来就在恢复调整期间,今天这么一吃,一时间大量摄入油盐,甚至用牛饮的方式喝了酒,顿时旧病复发,兵败如山倒。

“吐完就好了。”苏沐秋轻拍叶修的背,声音有些许涩然,“看你之后还敢偷吃吗……”

他敢。

有个微小的声音说着:他敢。他根本没花心思照顾自己。没人看着他,他就会回到以往随随便便的生活。

苏沐秋想起空旷的三楼七室,满冰箱的咖啡,吃空的胃药瓶子,还有天天加班到深夜,把办公室当成家,神色清冷、孤身一人走过校园的叶老师。

冰冷不近人情的镜片后方,是那双隐含光芒的眼眸。

另一道声音冷静地说:没错,但是,你只不过是他成千上百个学生里比较靠近的一个,不是保姆。苏沐秋,你有很多事要做,你没有义务照顾他。

可是我愿意。

苏沐秋被心底深处细语一般的回答吓了一跳,连忙甩头。他匆匆起身,扯着叶修的手臂,试图把人从地上拉起来:“地板太冷了,别在这傻坐,吐够了就回去休息。”

莫名的心虚导致力道一时没掌握好,掐痛了人。

疼痛令叶修反抬头,望向苏沐秋。

黑发被汗水打s-hi,凌乱地贴在颊边,微敞的衣领s-hi漉漉地贴着胸口,透出若有似无的粉色。眼眶中仍带着生理x_i,ng泪水,眼尾晕红,目光失焦,半醉半醒。

那双罕见迷茫的黑眸怔然地盯着他许久,才终于认清楚眼前是谁,喊了一声“苏沐秋”。

苏沐秋心头一紧,刹时整个人如同炸裂开来,心脏扑通扑通地失速狂跳。

他弯身贴近叶修,双手扶着对方的脸,让他直视自己:“叶修,你再喊一次。”

“苏沐秋……”

“再一次。”

“沐秋。”

那是一叶之秋的声音。

清清楚楚,毫无疑问。

猜测和证实终究不同,前者缺乏证据,甚至沦为臆想。但现在,证据本人就坐在他眼前,倚靠着马桶,疲倦地喊他的名字。

苏沐秋不知道如何回应──原来是你,果然是你,为什么是你?

真相大白没有带来惊吓,真正的考验永远在后头。

他细细地抹去叶修额上的汗珠,将对方身上弄脏的地方擦净。苏沐秋的动作极慢,等他把叶修身上浸满汗水的衣物脱掉,换上自己的睡衣,并把人放在床上时,叶修已经又一次昏睡过去。

后半夜,叶修睡得相当不安稳。

大约是体力不支,他倒是没有拳打脚踢了,只是咬紧牙关,眉头紧皱,整个人在棉被中缩成一团,似在忍受莫大疼痛。

刚才他还能叫几句苏沐秋,现在倒是一声不吭,连带着呼吸声同样细不可闻,要不是苏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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