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亚蒂教授的这番论述,只是对各种“圣印”潜能,进行泛泛的分析,并没有针对乔安的意思。
但是每一个字都仿佛说在了乔安的心坎上,使他大大加深对自身异怪血脉和“异眼圣印”的了解。
既然贝蒂女士已经做出表率,成功开发出“异眼圣印”的魔导潜力,那么按理说,乔安也可以尝试开发自己的“异眼圣印”,循着贝蒂女士帮他探明的那条血脉进化之路,继续向前摸索。
但是,他很担心开发自身异怪血脉,会导致“异眼圣印”失去控制,变得难以掩饰,进而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万一自己拥有“异眼圣印”这件事传到贝蒂女士耳朵里,或者被“圣母兄弟会”的其它教友得知,麻烦可就大了。
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乔安最终还是决定坚持“安全第一”的处事原则。
无论“异眼圣印”的潜力有多大,自己都不应该主动去改变它,免得引来无法收拾的后果。
“乔安,你似乎对‘圣母兄弟会’很感兴趣,如果你想加入这个教会,我去找贝蒂说说,请她当你的引荐人。”
“不不!导师,我没有这个意思!”
乔安赶紧摇头,加入“圣母兄弟会”,那不就等于“肉包子打狗”吗?
他还没活腻呢!
“导师,我只是对‘圣印’很好奇,没别的想法!”
听了乔安的解释,莫里亚蒂教授眼中反而浮现一抹怀疑的神色。
“我对你这个学生还是比较了解的,如果你对一件事产生好奇心,那就一定会设法深入研究,就‘圣印’而言,加入‘圣母兄弟会’,无疑会为你提供最便利的研究条件。”
导师的分析,令乔安无可辩驳。
他又不便明说自己拒绝加入“圣母兄弟会”的理由,只能强行抛开这个变得越来越危险的话题,换一个比较安全的话题。
“导师,有件事我一直想对您说,却又不好开口,怕惹您生气。”
“噢?师生之间没必要顾忌什么,有话你尽管直说,我保证不生气。”
乔安观察着导师的脸色,内心喜忧参半。
值得高兴的是,导师成功被自己抛出的新话题引开了注意力,不再劝他加入“圣母兄弟会”,担忧的是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同样很敏感,甚至有批评导师罔顾学术lún_lǐ之嫌。
乔安犹豫许久,终于还是在莫里亚蒂教授饱含鼓励的目光下,说出了心里话。
“导师……咱们都是人类,我觉得,在没有告知对方详情,且没有征得对方同意的前提下,拿活生生的人类同胞做病毒实验,这……似乎不太妥当吧?”
莫里亚蒂教授哈哈一笑,抄起烟斗朝他指了指。
“我就知道你会提出这个问题,事实上你直到现在才说出口,反而让我觉得有些意外。”
“乔安,拿人类做病毒实验,的确不怎么合乎学术lún_lǐ,但是,我可不是在大街上随便拉人做实验啊。”
“你瞧,我为了获得实验体,不辞辛苦地来到达宁堡,在市场上花钱购买合法贩售的奴隶,我的做法无可指摘。”
莫里亚蒂教授耸肩摊手,满脸无辜。
“导师,我的意思是,即便对方是奴隶,用来做那种有可能危及生命的实验,也不太好吧?”乔安红着脸,有些心虚的说,“您的做法,在法律层面上当然无懈可击,可是在道义上……”
“乔安,从来没有什么‘道德的规范’,只有‘被规范的道德’。”
“在我看来,人类社会存在两种道德,一种是‘主人的道德’,另一种是‘奴隶的道德’。”
“这两种道德,采用不同的标准来衡量。”
“‘主人道德’,把行为放进‘好’与‘坏’的标准之中来衡量。”
“‘奴隶道德’,则把行为放进‘善’与‘恶’的范畴当中衡量。”
“我拿奴隶做实验,你认为这是违背道德的‘恶行’,其实这只不过是违背了‘奴隶道德’而已。”
“如果用‘主人道德’来衡量我的做法,结论则未必相同。”
乔安忍不住打断导师的狡辩,针锋相对的质问:“即便按照您所谓的‘主人道德’来衡量,难道拿奴隶做病毒实验,就符合‘好’的标准吗?我看不出,这种做法有什么好的!”
“我的孩子,这好处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教授先生激动地跳了起来。
“想想看吧,我的好学生,我拿五十个奴隶做实验,即便把他们全都害死,只要可以从他们体内提取出预防天花病毒的药物,就能救活数以万计的同胞!”
“现在我们来做一道简单的算术题:以杀死五十个无辜的人为代价,从而拯救亿万人,你干不干?”
“我……我不知道。”乔安头冒冷汗,心乱的厉害。
“那好!再退一步,你可以不做这道考量人性与道德的残酷的选择题,那么你至少可以告诉我,这么做带来的坏处更多,还是好处更大?”
莫里亚蒂教授目光灼热,紧盯着他的学生,不容年轻人逃避。
天平一边是杀死五十个人,另一边是拯救亿万人。
五十条人命和亿万条人命,相比之下,孰轻孰重?
乔安实在说不出口,但是他内心那杆天平,已经无可挽回的发生倾斜。
“乔安,你必须承认,我的做法,符合‘主人道德’的标准。”
“无论如何,我拯救的人总是比我杀害的人多得多,对社会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