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中校收到的情报表明,围攻灰熊镇的阿萨猎骑只有不到百人,以他手下三倍的兵力,此役理当稳操胜券。”
“然而他却忘了维穆尔河谷自古以来就是阿萨族的家园,土著猎手远比刚踏上这片土地的新移民起身来对三位好友说:
“我大体已经猜到卡斯蒂斯爵爷为何急着找我,时间紧迫,我们不能在路上耽搁,我这就带你们直接传送到隐修庄园。”
“好啊!那就快走吧!”霍尔顿迫不及待地握住乔安和姐姐的手。
三秒过后,一道魔法光柱冲天而起,催马飞奔的车夫,浑然不知身后的车厢中已经空空荡荡。
……
城外隐修庄园,病弱的老人坐在轮椅上,手中握着一支鹅毛管笔,正在写信,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咳嗽使他不得不暂停书写,笔尖墨水溅在纸上,留下星星点点的污渍。
老人的贴身男仆,传奇武僧海姆达尔听见咳嗽声,匆忙走了过来,轻拍主人的脊背。
“爵爷,您已经忙碌了一上午,是时候歇息一下,小睡片刻了。”
老人轻轻摇头,眼中浮现忧虑。
“海姆达尔,现在这种情形下,我怎么睡得着……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作为一名阿萨族人,你恨不恨像我这样的殖民者?”
海姆达尔黝黑的脸膛微微一怔,沉默许久才开口。
“爵爷,我当然不恨您,但是对于那些不择手段抢夺别人的土地,故意散布传染病害人的败类,无论他们是殖民者抑或原住民,我都同样痛恨。”
“是啊,这些人做的太过分了,可他们偏偏又是我的同胞,这令我尤为惭愧。”老人叹了口气,“海姆达尔,我也希望自己能够像你一样超脱血统与出身,从客观的角度判别是非,坚守正义,可惜我办不到,我没有你那样的勇气与觉悟。”
“爵爷,我不同意您的看法。”海姆达尔一脸认真地反驳,“一个人所处的地位越重要,需要处理的事务越复杂,坚守正义的代价也就越大,哪怕是出于善意做出的决策,也有可能给成千上万的无辜者带来灾祸。”
“您说自己缺乏勇气,这不是事实,如果我处于您的地位,恐怕会比您的心态更纠结,表现的更软弱。”
“打个比方来说,我只是战场上的一个小卒,勇气对我而言仅仅意味着听从命令,专注战斗。”
“坚持这份勇气,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牺牲掉自己的生命而已,一个无名小卒的牺牲,不会对战争全局造成影响。”
“但是您不一样,您是战场上的统帅,您必须为您手下像我这样成千上万个小卒的生命负责,勇气对您而言更多时候意味着妥协与取舍,这比无脑冲锋艰难得多,而您必须独自承受这一切,哪怕因此遭人误解,否则付出的代价不仅是您一个人的生命,还有无数个家庭的毁灭。”
“谢谢你的安慰,海姆达尔,这让我心里好受多了。”
卡斯蒂斯爵士在信纸上写完最后一段话,装进信封,施法发送出去。
“海姆达尔,你应该知道我接下来打算去哪里,你不介意陪我走一趟吧?”
“爵爷,作为您的侍卫,坦率地讲,我反对您去任何危险的地方,更何况是最危险的战场,但是……身为一名阿萨族人,我很感激您能做出这样一个不够理智的决定,我和我的族人,都将永远铭记您的恩情。”
传奇武僧木讷的脸孔,罕见地流露出一丝动情的神态。
卡斯蒂斯爵士摇头苦笑:“只希望我们此行不至于白跑一趟……好了,海姆达尔,推我出门,客人已经到了,我们去迎接一下。”
海姆达尔转身望向窗外,恰巧看见大屋对面的庭院中升起传送光辉,四条身影缓缓浮现出来。
……
短暂的晕眩过后,乔安匆匆走出传送阵,迎面看见海姆达尔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卡斯蒂斯爵士走出房门,连忙鞠躬行礼。
“爵爷,非常抱歉,希望我来得不至于太迟。”
“不必客气,乔安,我也刚忙完自己的事情,废话就不多说了,不久前发生在河谷镇的那起惨案,你们都听说了吧?”老人开门见山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