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春夏之交,我们麋鹿镇总会将去年积攒的皮革打包装车,运往南方的‘自由港’贩售,交换粮食、食盐和烈酒之类的物资。”
“今年也不例外,四月初我就带领商队上了路,南下之旅还算顺利,在自由港交割货物过后,商队又携带购买的大宗物资原路返回。”
“返程的最初一段路也还比较顺利,直到六月初,从商队进入獠牙山区开始,就频繁遭受雪怪和恐狼骚扰,折损了不少人手。”
“一天傍晚,我们在风雪弥漫的峡谷中赶路,两侧山坡上突然涌出大群怪物,向我们的商队发起疯狂围攻。”
说起当初的遭遇,亨特长老脸上闪过一抹悸动,时隔多日仍然感到后怕。
“就在我们快要抵挡不住的时候,风雪中走来一条高大的身影,随意一拳就把凶残的雪怪打飞,多亏有他帮忙,我和同行的族人才得以活命,我们的这位救命恩人,就是克拉克海尼尔。”
亨特长老向病床上昏睡的霜巨人投去感激的一瞥,接着讲述后来的经历。
“海尼尔先生当时是凑巧路过雪山,看到我们遭遇怪物围攻,就顺手救了我们,还说要去尼福尔海姆。”
“虽然我们不清楚他为何要去那个位于北极圈内、魔物横行的‘雾之国度’,但是大家的目的地都在北方,我就邀请他结伴同行,旅途中也好有个照应。”
“海尼尔先生接受了我么的邀请,还向我透露,他患了一种不知名的怪病,经常毫无征兆的陷入昏睡,如果看到他发病,不必大惊小怪。”
“最初我对他所说的那种怪病不甚在意,然而在之后的旅途中,海尼尔先生果然经常莫名其妙的昏倒,我们只好把他抬到货车上休息,通常过上一两天的工夫,他就会自行苏醒过来,似乎没什么大碍。”
“旅途中,我还觉察到一件怪事。”
亨特长老压低嗓音,表情变得有些神秘。
“海尼尔先生昏睡期间,我们偶尔也会遭遇怪物骚扰,每当这种时候,海尼尔先生总是突然惊醒过来,表情呆滞,两眼无神,喊他名字,他也不应,像是在梦游,默不作声地冲向怪物,挥拳痛打。”
“强如变异雪怪,也不是海尼尔先生的对手,每每三拳两脚就被他击倒,其余的怪物,见他如此勇猛,都被吓得四散奔逃。”
“当危机解除,更奇怪的事发生了,海尼尔先生像是被突然抽走了魂灵,直挺挺地倒在战场上,再次陷入昏睡。”
“这样的情况,在旅途中发生了不下三次,使我感到非常担心。”亨特长老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回到麋鹿镇以后,我挽留海尼尔先生多住些日子,此时他的病情已经严重恶化,不适合独自旅行,只得接受我的请求,在镇上修养疗伤。”
“海尼尔先生是在六月底来到麋鹿镇的,之后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里,有一半时间他是在昏睡中度过,有时候一连昏睡三四天,身体变得越发虚弱,神志不清的症状也越来越严重。”
“海尼尔先生清醒的时候,总是对人很友好,镇上的年轻人和孩子们都喜欢他,也很尊敬他。”
“可惜,我们想尽办法都无法帮海尼尔先生治愈那种不知名的昏睡怪病。这半个多月来,试过喂他服用草药,也试过以“移除疾病”和“移除诅咒”之类神术治疗,结果统统无效,海尼尔先生的病情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
“直到今天,他大概感觉到了麋鹿镇正处于毁灭的边缘,就从睡梦中惊醒,如同往常那样形同梦游,好在仍然分得清谁是朋友,谁是敌人,但是在杀死敌人过后剖腹剜心……这可是前所未有的症状,可见他的病情已经恶化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阶段。”亨特长老焦虑地说。
“长老,听您这么一说,我们对海尼尔先生的情况已经有所了解,但是还有一个疑问,需要请您解答。”奥黛丽观察着亨特长老的神色,轻声问:“冬堡之所以大举发兵围攻麋鹿镇,是不是与海尼尔先生有关?”
她提出的问题,恰好也是乔安、斯通上尉、海拉尔和霍尔顿共同的疑问,众人的视线全都聚集在亨特长老脸上,期待他做出正面答复。
亨特长老疲惫的脸庞显得迟疑不决,过了许久才开口回答。
“其实我也不明白冬堡与海尼尔先生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但是四天前,我的确是收到一封来自冬堡的魔法信件,发信人是冬堡领主特里姆的养子维格尼尔殿下。”
“这位冬堡的‘白王子’在信中向我打听,麋鹿镇是不是有一个随身携带银色项圈的霜巨人,如果答案是肯定的,他要求我将这个霜巨人送到冬堡,交给他父亲发落。”
“我不明白特里姆和维格尼尔父子俩对海尼尔先生有什么企图,也从未在海尼尔先生身上看见过什么‘银色项圈’,但是从维格尼尔来信的行文不难看出,他要找的霜巨人就是克拉克·海尼尔,而且多半没安好心。”
“我当然不想得罪冬堡,可是海尼尔先生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他交给冬堡那群恶魔信徒,经过一番艰难的考虑,我最终在回信中向维格尼尔撒了谎,告诉他海尼尔先生在两天前就离开麋鹿镇,前往尼福尔海姆地区的冥河神殿了。”
“不用我说,你们也猜得到,‘白王子’根本不信我的谎话,第二封来信措辞更加严厉,还做出赤裸裸的威胁,声称如果我不肯交出海尼尔先生,整个麋鹿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