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回地面,未央仍是脸色煞白,嘴里又一口鲜血涌出,一尘也落到了地面,持着剑,一步步向她走去。
这一刻,是什么如此冰冷?是他此刻冰冷的眼神?是他此刻手中的剑?是她眼角的一滴泪。
她痴痴的笑了,果然是萍水相逢,情淡如水么……这世上的男子,原来都是如此冰冷无情么,自己千辛万苦,纵使找到了那样东西又如何?证明在一万年前,他爱过她么?他爱过她又如何……
“你要杀我么……”
此刻,仿佛连声音也变得无力了,她看着他,拿着剑一步步向自己走来,自己怎会那么傻,傻到相信他最后一刻,一定会收回功力……
“为什么,要杀人。”
他的声音,像是没有任何感情,手中的剑,也和他一样冰冷。
“那你杀了我吧。”
她痴痴地笑了笑。
“你以为我不敢么!”
长剑一震,萧一尘一剑向她刺了去,剑是冰冷的剑,人是冰冷的人,然而,在剑尖离她喉咙还有三寸距离时,终于还是停了下来,风也停了。
“你舍不得杀我,对么?”
未央睁开眼,轻轻地笑了,萧一尘看着她,手中的剑不断颤抖,不断发出冰冷的剑啸声,然而始终再也前行不得一分了。
“动手吧,替你那些师兄师弟们报仇。”说罢,她又闭上了眼。
“铮!”
一声剑鸣,剑尖抵在了她的喉咙上,一丝鲜血慢慢流了下来。
“跟我去天门。”
“若有一天,你发现那些人不是我杀的,你会后悔一辈子,萧一尘……”
夜幕轻垂,风冷冷地吹过,两人都不说话了,最终,那一把剑,慢慢离开了她的咽喉。
未央睁开眼睛,轻轻地笑了:“为什么不动手?你不是在想那些人到底是不是我杀的,而是,你舍不得……”
“住口!”
一尘双眼通红,手中的剑兀自颤抖不休,为什么,她明明是魔道妖女,她是怜花宫的主人,她杀了那么多人,她杀了你的师兄弟,你却下不了手,为什么……
一尘无力地往地上坐了下去,然而这一瞥眼,却瞧见山谷下面站着道人影,那里怎会有个人,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未央见他脸色忽变,也立即顺着他的目光朝那山谷下面望了去,只见那山谷下面站着一道人影,一动不动,暮色苍茫下显得极其诡异,两人不约而同纵身飞了下去。
夜幕轻垂,一尘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但见其肩后白发飘飘,应是一位老者,只是身影为何有些熟悉?待再走近一些时,才终于看清,一下便失声喊了出来:“天阳长老!”
“不用喊了,他已经死了。”
未央也慢慢走了过去,看着天阳子喉咙上的那一道剑伤,又是一剑封喉,连一滴鲜血也未溢出,剑封喉的一刹那,剑气入体,将元神也震灭了,出剑的人,非但剑法已臻化境,功力出来替自己澄清,把一切责任担在了他的身上,可是这两年来,自己却连一声谢谢也未曾对他说过……
“别动尸体!”
未央一下将他拦住了,仔细端看着天阳子,许久才道:“杀人手法都差不多,但天阳前辈死去的时间不超过六个时辰,你追了我一天一夜,现在相信了,那些人不是我所杀的吧?”
此刻,一尘心乱如麻,不是未央在杀人,难道自己真的错怪她了……那,究竟是谁在杀人?和之前那些人一模一样,一剑封喉,不像是魔教中人的手段,更像是玄门高深的剑法……
“这剑法,你难道一点也没觉得很熟悉吗?昨日你遇见我的时候,我便是在检查那些人的伤口,和天阳子前辈的伤口,一模一样。”
未央转过身来,看着他,继续道:“这世上门派,能如此精准一剑封喉,刹那灭其元神,除了藏锋谷的剑法,便只有……”
话到此处,她不再继续说下去了,而是指着天阳子脖子上的剑伤道:“可这不是藏锋谷的剑法,你仔细看看伤口。”
“你的意思……”
这一刹那,一尘猛地感到背后一寒,像是一瞬间坠入了冰冷的寒潭,这剑法,这伤口,这是……
“妙音仙子……独步天下的碧箫剑法。”未央终是将之前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不,不可能……”
一尘往后退了退,这一刻脸色煞白,即使夜幕轻垂,也清晰可见。
背后的寒意,一层层袭来,只见他不断摇头:“不可能,师父现在在紫宵峰,她根本从未下过山……”
未央续道:“你师父虽在紫宵峰,但她早已修得以一化三的分身术,要令分身来昆仑,也并非什么难事。”
“你休要胡言!”一尘双眼瞪着她:“我师父,她怎么可能会杀人,不可能,这绝无可能!”
“我知道你师父不会杀人,但是,这世上,还有谁会你师父的碧箫剑法?除了你,就没有别人了……”
“难道,是有人……”
这一刹那,一尘更是如坠寒潭,有人想要陷害自己?那人是谁,怎么会师父的碧箫剑法,这世上有人能仿造出剑法,但剑意和剑气是仿不出来的,天阳长老喉咙上的伤口,确实是碧箫剑法所造成……
“你再仔细看看前辈脸上的表情。”
未央将他拉了过来,二人仔细端看着天阳子死前僵硬住的表情,只见他双目圆睁,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终一个字也未来得及道出,便身遭不测了。
“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