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们仍然不满足,觉得我亏待了你们,把你们丢弃在第二狱自生自灭,逼迫你们困于冥界一隅,让你们活得像奴隶。”
“不!绝无此意!”法埃同脸色大变。
“那为什么你的那些族人急于摆脱冥界,急于丢开在冥界生活的点点滴滴?”冥王从高阶上步下,来到法埃同面前。“你们固然感激我把提坦遗族从宙斯的屠刀下解救出来,却因为我多年来对你们的‘崇高理想’不闻不问心怀怨愤。我是奥林匹斯神族的一员,我是宙斯的亲兄弟,这些被你们视作不可饶恕的印记流淌在我的血液中磨灭不去。你们的想法很明确: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法埃同汗流如雨,“……我没有说谎,大部分提坦遗族感谢您,也愿意永远效忠于您,您所说的那些极端分子也确实存在,一直以来我没能转变他们的想法,反而刺激助长了他们的固执偏激,这是身为族长的我的无能,这一点我不为自己辩解。我法埃同请求,”他深吸口气,跪拜在地,深埋下头,“祈求伟大的冥王向提坦遗族再一次敞开您的善心,怜惜匍匐在您脚下忠心的臣民,不识好歹的秩序破坏者将离开冥界再不复返,恳请放余下的提坦一马,他们一心一意扎根冥土,早已把冥域当做灵魂归依的故里。”
高深莫测的冥王不发一言,法埃同保持跪拜的姿势纹丝不动。
正厅内一片寂静。
本轮负责站岗放哨分列在正厅两侧的冥斗士们,悄悄扫视心力交瘁的法埃同,心里说不出的同情。
“你我兄弟何须如此。”冥王把法埃同扶起。
法埃同心里苦笑,面上不敢流露端倪,诚惶诚恐的感激冥王厚意。
“你打算和那些有理想的族人一同离开?”老夏递过去一根香烟。
法埃同默默接过,垂眸看着烟身上的纹路,心中涌起深深的无力,“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去,我想在必要的时候提醒他们,帮助他们少吃些亏,我不像他们那么天真,以为外面的提坦会善待他们,仍把他们视作亲密无间的兄弟。”
族中的老人对叛逆们的选择不置可否,拥有丰富阅历的老者们十分清楚,当年他们随冥王入驻冥界,身上就打下了冥界的标记,外面的提坦不再视他们为亲密战友,也不再承认他们是提坦后裔。尽管叛逆们不承认,实际他们一直享受着冥王宽大羽翼的庇护,没有来自圣山的刁难,没有离乱纷争,安详度日至今。离开冥界,他们将何去何从,天大地大,曾经的地上生活早已化为朦胧的梦境。
“你是族长,不是他们的娘!”老夏觉得法埃同之所以用了那么长时间没把叛逆们的思想扭转过来,就因为他下不了狠心。应该任那些家伙出去自生自灭,他们很快就会明白作死和找死是一个含义。
“老娘临终前我答应她要照看好每一个族人,提坦遗族不能再失去兄弟姐妹了。”法埃同点燃香烟,在缭绕的烟雾中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