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张秀才沉吟道:“他们是有备而来?”
“爹,您有把我去姑妈家的消息告诉谁么?”俆妙君以手势问道。
张秀才缓缓摇头,接着一愣,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随即又疑惑地拧着眉:“我……倒是跟向文提了句,可他……怎么可能?”
听见“向文”二字,俆妙君敛下眉目,灯影下的表情带着一丝落寞与伤感。
张秀才一见,哪里还不明白?女儿肯定也听说了聂向文的荒唐事,唉……
他也不知为什么,两年前聂向文一次大病后醒来,整个人就跟转x_i,ng了似的,说是不记得以前的事,退了县学,倒腾起商贾之事不说,这一年来愈发荒唐,竟与一个妓子搅和在一起。满村人都知道了,只道是读书人皆fēng_liú,可有那么多读书人一心只读圣贤书,哪儿有那么多fēng_liú劲儿?何况,他不也守着亡妻度日么?在他看来,聂向文所为根本污了读书人的名声!
可他能怎么办呢?亲事早已定下,他的身体又越来越差,如果他走了,留彤儿一人在世他如何放心?只盼着这副破败的身子能支撑到彤儿成亲,让他也走得安心一些。
正想着,外头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亲家,你在吗?”
是马氏,这么晚了,她怎么来了?
张秀才疑惑地看了女儿一眼,起身相迎。
一出院子,就见马氏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张秀才心里有几分不喜,加上方才一闪而过的念头,他勉强笑道:“亲家此来,所为何事?”
马氏见他面色不佳,脸上闪过不屑,但很快收敛了,她嗓门洪亮道:“知道亲家还病着,向文他在县里买了些补品托我给您送过来。”她把手里的东西拎高一些,“再说我也有阵子没见过元彤了,还怪想她的哩,今天顺路来看看。”
张秀才听说是聂向文的心意,脸上的笑容真诚了些,心道果然是自己多心,聂向文再荒唐好歹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能坏到哪里去?于是笑着道谢:“亲家多礼了。”
这大晚上的,他不好亲自招待马氏,本应让彤儿出来见见,但想到女儿今日遭的罪,便委婉道:“彤儿今日有些不适,已经歇下了,明日一早我便带她上门拜访。”
马氏听得此言,眼珠子一转,问道:“有什么不适的?正好让我看看。”说着身子就想往里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