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们走吧,现在就走。”吴岫云的推托更增加了馥兰的不安。
“兰,乖乖听话。”
“不,我就是太听你的话了,事情才会变成这样。我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要,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只要跟你在一起!”馥兰说着突然激动起来,她紧紧搂住了吴岫云的纤腰,将脑袋埋在她的肩窝里,□地娇躯紧贴上来。
“兰……”吴岫云想推开她,却无论如何也鼓不起勇气去碰她。正为难之际,一个声音带着莫名的醋意,讥刺嘲讽道:“莫姨让我来瞧瞧你们可曾出事。”吴菱站在门口,将屋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她脸上带着仿佛能冻结一切的冷笑,“现在看来是多此一举了。”
吴岫云呆了呆,双唇微启正想辩解,猛然想起眼前这个女子只是陈梦燕,并不是菱儿,心里一阵闷闷地疼痛,紧紧地闭起双眸,再度睁开时,眼中已带着淡然压抑的寒芒,“劳烦你了,馥兰没事,你跟莫师傅说我很快就去跟你们会合。”
吴菱眼中蕴着难掩的怒意却没有发作,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吴岫云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强忍着悲伤,揉了揉泫然欲泣的眼,看着沉默不语,若有所思的馥兰柔声说道:“咱们走吧。”
“去哪儿?”馥兰茫然地看着她。
“跟莫师傅会合。”
“唔。”李馥兰已经紧搂着她,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兰,最后听我一次,可好?”说着扯过被子覆住她,温柔地将她推开,“先把衣服穿上,外面冷。”
李馥兰很清楚自己绝对拗不过吴岫云,无奈之下只能乖乖开始穿衣服。吴岫云站起身来,馥兰惊讶焦急地问:“你去哪儿?”
“我在外面等你。多穿点,下雪了。”说着头也不回地走到了屋外。
隐约看到她羞红的侧脸,馥兰忍不住也羞涩地笑了。
吴岫云走到门外才发现,原来吴菱并不曾走远,一直呆站在门外,雪落在她的肩头,渐渐积了起来,她竟似浑然未觉。
“怎么不把斗篷穿上?”吴岫云拂去她肩头的积雪,解下自己的斗篷为她罩上。
吴菱垂着头看看身上的斗篷,忽然问:“我……是不是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
吴岫云瞪大了眼睛,露出亦喜亦忧的神情,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安慰道:“没有。只是一些小事,不记得也无妨。”才说完,吴岫云就觉得心被猛揪了一把,这是第一次因自己的话而对自己产生深深的厌恶感。明明是最温柔体贴的话语,明明这是最合自己所愿的话语,可是却深深刺痛了自己。这让她更加的无所适从起来。
吴菱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那眼底一闪而过的波动飞快地投入了夜幕的隐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一些对你我都不重要的小事?”
吴岫云愣了一下,垂下眼帘不再与她对视,讷讷地说道:“至少,对你来说并不重要。”
“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那对你呢?”吴菱很自然地追问道。
吴岫云强压着心头越来越深的疼痛,颤声道:“无论对我来说是否重要,也都是我的事,不劳你挂心了。”
“你若什么时候能为自己着想一下就好了。”吴菱说完,幽幽一叹。
吴岫云猛地抬眼向她望去,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吴菱眼底渐渐泛出了笑意,“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去找莫姨吧。”
“你先去吧,我等馥兰。”
“嗯,那好吧。”吴菱心情不错地一个转身,轻快地走了。
吴岫云目送她的身影远去,心里瞬间被怅然和失落填满。
等她跟李馥兰再次与莫半夏会合时,莫半夏的神色已经完全改变。她第一次看到一贯冷静漠然的莫师傅的眼中露出惊惶恐惧却又交织着温情关爱的复杂神色。
“怎么,她同意了?”赫连素月面带微笑地看着李馥兰。
馥兰瞥了吴岫云一眼,羞赧地垂头不语。
吴岫云讶异地看看馥兰,回头恭谨地对素月说道:“师叔,岫云有个不情之请。”
赫连素月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曼声道:“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不要说了。说出来我同意了你就欠我人情,我若不同意,你又很失面子。”
吴岫云尴尬地僵硬了一阵,略一迟疑,硬着头皮说道:“请师叔放了存孝和翰臣。”
“这事儿我帮不了你,我并没有抓他们,何来释放一说。”赫连素月话音中带着些嘲弄和戏耍的意味,就仿佛猫儿对待到手的老鼠一般,并不急于吃掉,先玩弄个够。
“素月,”坐在一边的一直保持沉默的莫半夏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这么做又是何苦?”
“谁说我苦了?我一点都不觉得苦,这样很好,很快活。”她说着竟然咯咯地笑了,笑声是那样的甜美,却也带着异样的狂热,让听的人觉得毛骨悚然,蓦地,她敛起了笑容,冷冷地对她们说道,“你们现在可以走了,若还想多活些时日就别回来了。不过,”她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紧盯着吴岫云一字一顿道,“你一定会回来的,对吧?”
“你错了,”吴岫云眉头皱得几乎拧在一起,“我不会回来。若救不出要救的人,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众人都担心吴岫云的话会激怒她时,赫连素月竟出人意料地笑了,“这执拗的脾气还算是跟她有几分相似。只是,”她说着不紧不慢地向吴岫云走去,没见有什么大动作,一支银针已经刺入了吴岫云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