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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刚下了楼梯走到单元门口,迎面就来了一个满身是肉,油光满面的女人,怀里抱着个脏兮兮的孩子,人还没走近呢,大嗓门就说到:“诶呀,嫂子这是要去城里吗?看看这打扮的溜光水滑的”。
紧接着是发现了郑海梅后面的苏小晚了,就撇着嘴冲她说到:“这个不会是韩副营长家新娶的小媳妇儿吧,看看这嫩的,要说这年纪小就不会过日子,昨天炸的那个辣椒油香的整个大院都能闻到,那得费多少油啊。你现在刚从农村出来,不知道这油可贵着呢,俺们家每个月就那么一点,还得掂量着吃,虽然在农村过的日子苦,现在随了军能过点好日子,但是在馋也得省着点吃,就这么败下去,你家韩副营长都快养不起你了”,谁完自己在那捂嘴嘿嘿笑。
大院里的人听见了声音,又说到昨天的辣椒油是韩副营长家的媳妇儿做的,虽然没过来,但都支着耳朵听呢。
苏小晚不知道昨天做的这点油泼面,因为辣椒油的香味,她现在已经是名人了。
现在这日子苦,部队上家家每年就靠过节部队发下点油度日,平时吃的都是荤油,个别条件好的,才肯花钱去买豆油吃,而且很少有人用荤油做辣椒油的,因为会凝固啊。
部队还算生活好的,要是在农村,一年都看不见豆油,就过年能用票买点豆油包个饺子,还是定量的,平时家里吃的也都是荤油,而且很多人荤油都吃不上。
在苏小晚没来之前,韩冬晨很少起火,都在部队食堂吃,昨天回来也没买啥东西,这些都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这用豆油炸辣椒油的行为就成了败家的典型,能不出名吗?今天看有人第一个窜出来指责,大家都在后头看热闹。
苏小晚并不知道这些,但是眼前这个人明显说的话针对她,这种人一看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跟她理论那是掉价,所以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对身旁的郑海梅说道:“嫂子,这是哪位呀?”
郑海梅心理正高兴着呢,等着看苏小晚的笑话,还在想苏小晚会什么反应呢,是恼羞成怒跟她大吵一架,还是被指责的羞愧的抹眼泪,却冷不丁的听到冲自己问的话。
不由的愣了一下后,赶忙介绍说:“这是陈连长的爱人,张春香,她说话就这样,人实在,有什么说什么,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苏小晚一听这话,虽然看着是在给自己解围,实际上就是要坐实自己败家的事了,让她忍气,息事宁人的意思呀。
可苏小晚心里却在想,就一连长的夫人,有多了不起似的,我还是副营长的夫人呢,我家男人的官比你们男人都大,让我忍气,想都别想。
在看看张春香这做派,就不是啥有素质的人,这种人最喜欢欺软怕硬,今天要是退让了,以后还不知道有啥幺蛾子呢。
于是,听完郑海梅的话后就慢悠悠的对着张春香说道:“哦,原来是陈连长家的张嫂子啊,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长的可真是富态(挖苦语),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至于我败不败家,我家男人能不能养的起我,就不劳烦您老费心了。有那功夫,您把自己家打理好,把你怀里孩子的衣服和脸洗洗干净,在把自己的头发,衣服也好好洗洗干净就行了。”
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虽然,咱们现在的日子苦,没多少钱,但是洗个衣服的胰子钱,洗个头发的洗发水的钱,你家陈连长应该还给的起的。虽说,当军嫂要节俭,朴素。但是,节俭也不是这个节俭法不是,也要注意一下个人形象才是,不然出去了一说哪里人,整个部队都跟着蒙黑,就你这么个善良人,到那个时候你不得愧疚死啊,我这也是好心,人实在,说话也直接,要是哪里说的不好了,你也别跟我一般见识”。
说完不等张春香回话,就继续说道:“郑嫂子,咱们快点走吧,一会儿赶不上班车了,张家嫂子一看就是知理的人,我们快走吧”。
郑海梅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儿来呢,这嘴巴也太厉害了,这连捧带数落的,任谁说,都挑不出她的理,还能获得一大片人的赞同,这人不大心眼可够多的,以后说话可得注意点。听到苏小晚喊她走,二话没说就跟上了。
这大院的其他人也被震住了,看看人家那话说的,不愧是读过书的人,说的就是好听,而且把张春香一顿数落,不过,大家心里对苏小晚说的话还是很认同的,看张春香那一身邋遢样,真够给大院丢人的了。
大家都各怀心思,只有张春香站在那,脸一阵红,一阵青的。
一开始就是气不过她能吃上辣椒油,就闻那味道都老香了,自己都吃不上,凭啥刚来的臭丫头就吃上了,一气之下才说了那些话,料想一个刚来的丫头片子,也不敢和自己顶嘴,说了也就说了。
谁成想,这臭丫头居然还敢还嘴。一开始夸自己,心里正美着呢(这个年代瘦人很多,因为穷,吃不上好的,胖人一般都会认为是生活好的表现),后来的话怎么越说越像埋汰自己呢,越想越气,这回人可丢大发了,等她回过味来想找苏小晚算账的时候,人都已经走了,因为生气劲就大了点,怀里的孩子哇哇就哭上了。
她又赶忙哄孩子,就看见院子里的人,三五成群的在那偷偷的看着她,然后又低头窃窃私语的指点,她一下子脸就红了,三步并作两步的就跑回了家。
回了家也没闲着,把孩子一放,又找到他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