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都还气不过来,那人生得哪门子气?
片刻后,嬴政又折了回来,将清凉沁人的药膏涂抹在步惊云伤口崩裂的右臂处,并未特意控制力道,步惊云冷不防被按压到伤处,手上一痛,倒抽一口冷气。
“若是再胡闹,你这胳膊也不必要了。”嬴政的声音明明与往常别无二致,步惊云听了,却总觉得有些莫名的危险。
步惊云外出练剑的第二日便发起了烧,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出在一个半睡半醒的状态。他听到有大夫在替他开药方,听到‘孔慈’与师兄弟们急急忙忙的脚步声,最后,一双微凉的大掌覆盖在了他的额头上。这种温度令他极是舒服,他忍不住在那掌心中蹭了蹭。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幽幽转醒。醒来后,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瞳……
从那以后,一连数日,步惊云都闷在房中,半步出不得门。每回他一欲出门,便会被‘孔慈’堵回来。这些日子与步惊云相处下来,孔慈也有了些心得,渐渐得心应手。
“云少爷,该吃药了噢。”她扬了扬手中的药碗。
“让开。”步惊云脸色黑得几乎可以媲美砂锅。
“不行,帮主吩咐过,您这些日子要好好养伤,闭门思过。”
步惊云鼻中被浓重的药味塞满,胃中顿时一阵翻滚,然而,到底还是没有硬闯。
自从第一次‘孔慈’送了刚刚熬好的药来,却被他打翻烫到手后,步惊云便不再尝试硬闯。虽然他自认冷心冷情,但对关心自己的人,还是无法拒绝的。
这些日子,每日他的房中都会送来中药,虽不需他尽数喝掉,但一直闻着中药的苦味,想出去透透风还不被允许,任谁都会郁闷得抓狂。白日聂风三人都去看武斗去了,唯有晚间回来,才会陪步惊云说一回话——当然,更多时候是步惊云单方面听聂风说那些堂主们的招式。来的多是聂风与秦霜,断浪来过一次,不过两人又是不欢而散。自打那回后,断浪便不再过来。
过了一段快要发霉的日子,步惊云总算了解到,自家师父生气时果真不好惹。想来,还是那天自己擅自出去练剑惹恼了他罢?步惊云看了看手上裹着的细纱布,又想起自己之后发的那场烧。也对,毕竟是自己给他添了麻烦,任谁都不会高兴。
至于另一种可能x_i,ng,被步惊云下意识地排除掉了……
既然出不去,总要找些事儿做。步惊云走到自己的刻刀旁,刚想拿起刻刀与原料,‘孔慈’又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不行的,云少爷,您现在需要做的是好好休息。”
将步惊云雕刻用的家伙收走藏起,‘孔慈’递给步惊云一本《清心决》:“帮主吩咐,若是您觉得无聊的话,可以看看这个。”
有了这本功法的陪伴,步惊云接下来的日子总算不再那么无聊。这本功法虽无甚威力,却也颇有几分玄妙之处,至少修习了心决,步惊云觉得自己笼罩在自己心头的沉郁、愤恨消散了许多。
待步惊云被允许出门的时候,大比已接近尾声。看了这么多场高手对决,秦霜、聂风、断浪三人各自都有不同程度的进益。
最后一场比斗,恰是江奉熙之父江承对战副帮主方为。江奉熙的枪法承自其父,江承的枪法可称得上是出神入化。方为堪称帮主之下第一人,一手千斤锤也是极厉害的。
嬴政带着步惊云赶到之时,两人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
“是云师兄!师父竟然带他出来,看来他果然好了!”耳边传来聂风略带惊喜的声音。
秦霜闻言,点点头:“云师弟伤势无碍,这样一来,我们也可以放心了。”
唯有断浪皱了皱眉,看了眼亦步亦趋跟在嬴政身后的步惊云,心下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莫不是在他不在的时候,师父与步惊云之间发生了什么?想到那唯一仅有的内门弟子之位,断浪看向步惊云的眼神便越发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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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主的到来也没能盖过群众对于观看比斗的热情。这可是斗战堂堂主与副帮主的战斗,平日里再难一见的!若是能将这场战斗参透个几分,他们日后必然受益无穷。
台上江承长枪来刺,枪上竟似浮现出一头巨大的猛虎,朝着副帮主方为狠狠咬去,一些离得近、实力低下的帮众早被压制得双腿发颤,动弹不得,直面江承的方为却避也不避,直接抡着千斤锤砍上,看似平凡无奇的一招,却挡住了江承的攻势!方为又是一劈,与此同时,体内内力运转,竟将江承庞大的猛虎一举击溃!顿时,剑气四溢,江承也受了剑气反噬之伤,被逼得连连后退数步。
曾有人言,在天下会中,属这位副帮主最为难缠。千斤锤便如方为其人,显山时,可劈山断水,力破金石;不露水时,招招平凡,却可败人于无形,颇有“大音希声”之意。
方为头脑简单,却深谙武学之道,对战斗有一种近乎诡异的直觉。嬴政看着擂台上的方为,点了点头。若是寻得匹配的功法,恐怕方为的成就不止于此,也就是原本的‘雄霸’心胸狭隘,一直防着他,将寻得的j-i,ng妙武功秘籍藏起,不令他知晓,只拿些二流功法打发他,这才白白浪费了他的资质。
江承的枪法固然巧妙,然而与方为的“大音希声”相比,单只心境上就差了不止一层。这场比斗的结果,想来也可预知了。后来,事实证明,比赛的结果与嬴政预料中一致,只是过程却出现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