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炀柔声笑起来,“对,我喜欢她,爱慕她,渴望她。绣姨那么美好,那么纯粹,我又如何能不爱她呢?”半晌沉默,他像是陷入了深思中,突然话锋一变,冷声呵斥道:“可是,我为了你,为了我最尊重的爹,我压抑着对她的爱恋!!我强迫自己只将她视为一位母亲,强迫自己不去爱她!!可是你呢!!!你怎么能那样对她!”
孟元风呸了一口,将胸中淤血呕出,声嘶力竭吼道:“你这个qín_shòu不如的不孝子!!罔顾伦常!大逆不道!!居然喜欢自己的继母!!”
孟炀听后根本不生气,耐着性子对他父亲说:“没错,我就是qín_shòu不如,我就是罔顾伦常,我就是大逆不道,可是那又怎样!”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依然爱她啊。”
孟炀蹲下身来,直直盯着孟元风的眼睛,“爹,你不知道吧,当你把绣姨制成药人后,我找到了她。我想治好她,不断给她买昂贵的药材,不断给她输送真气,可是…都没有用…都没有用…她再不能温柔看着我,叫我‘阿炀’了。或许是我的坚持不懈感动了老天,突然有一天,绣姨略微恢复了意识,那天,我真的高兴极了。可是…可是,你知道,她恢复意识后,要求我做什么吗……”
殿上众人听到这里,心里似乎都有一层凉意飘过,隐约猜到后面发生的事情了。
孟炀的双眸红了,他哽咽着说下去,“绣姨,求我…杀了她。她苦苦哀求,说这是她最后一个心愿,见到那样的她,我又怎么舍得不答应呢……”
宛瑶这会儿轻轻c-h-a嘴道:“草包…你……”言语似乎都太过苍白了,又怎能表达出自己心中的感情?
孟炀突然起身拔剑,白光狠狠一闪,竟然将孟元风一臂斩断,顿时血流如河。他随意将那断臂一扔,问道:“爹,疼吗?疼吗!!”
孟元风额头冒着冷汗,脸色煞白地粗喘着,另一手紧紧压住自己断臂的伤口处。
孟炀道:“你就算再疼,也不会有我疼。亲手杀了自己心爱的女子,亲眼看着她在自己怀里慢慢没了气息,心疼得我都快喘不上气来!!然而,这还不是最疼的……最疼的是…她在我怀里,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嘴里却呢喃着‘元风…元风…’,你知道当时我有多疼吗……”
“……”
孟元风突然服了软,哑着声音道:“我错了,我错了,是我对不起绣娘,我对不起她!”然而他嘴上这样说着,却在慢慢调动内息,身下浮现出一个传送阵。
孟炀自是注意到了,笑着道:“爹,别白费力气了,林中的大阵已经被顾道长毁了。我花了那么长时间才找到你的大阵所在,可惜却破不了,只能劳烦玄清台的道长动手了。”
这一句,无疑宣判了孟元风的死刑。他终于慌了,脸色越来越恐怖,连声道:“阿炀,阿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可我是全心全意对你的,你是我最喜欢的儿子,我是真心对你…阿炀…别这样,别这样,我…爹,爹,从明天开始,每日都在绣娘的墓前忏悔!你不能杀了我,我是你父亲啊!!!”
孟炀冷眼看着他,道:“你永远是我最尊敬的父亲。”话音刚落,他持着剑,在孟元风左胸腔上划了深深一道,手指弯曲快速c-h-a入,生生将孟元风的心挖了出来,再用力一握,那颗心瞬间四分五裂。
只听孟炀冷冷地道:“绣姨死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的疼。”
大殿中良久的沉默,今日发生的事情,众人都觉得过于震惊。
这时,从殿外飞身进来一名黑衣人,跪在孟炀面前,恭敬道:“恭喜主人大仇得报!我等不负使命,终在孟元风房间的暗室中发现了制作药人的药方!”
苏子叶听出这个声音是夜探白坞观那晚,在孟元风房间里翻找东西的其中一人。他心道:“想必后来进入房间的白坞观弟子,就是孟炀了。”
孟炀示意那黑衣人起身,道:“辛苦你们了。”
黑衣人应声站起,从怀中掏出药方,递给孟炀。
孟炀接过,看都没看一眼,手中凝出真气,直接将它震碎了。他又提剑直冲大殿上的匾额劈去,“哐”得一声,那写着“白坞观”的匾额应声断为两半。他缓缓道:“你去把观里的钱财分给兄弟们,其余的,都送给淮锦百姓们吧。”
黑衣人疑惑道:“主人?”
孟炀朗声道:“白坞观从今日起,没了!”
那黑衣人立马跪地,“主人不可啊!孟元风那狗贼死了,您就是白坞观的主人了。白坞观财力雄厚,也是修道一流门派,您为何不要啊?!”
孟炀狂笑两声,“什么狗屁白坞观,什么狗屁一流门派。我所爱之人已不在这世上,我还修什么道,当什么门主?!都是屁话!”
言罢,他向着大殿外走去,在路过苏子叶之时,停了下来。
孟炀道:“苏门主,此事把你牵扯进来,还望见谅。我原以为你八年来销声匿迹,早已是不在人世了,才故意把杀人之事嫁祸给你,不曾想…”
苏子叶淡声道:“无妨,只有一事想请教。孟兄是怎么识破我的身份的?”
孟炀笑了,“是你自己告诉我的。那日城门外,你与你家大师兄的那场闹剧,好多人可都听到了。没想到苏门主小时候竟会去掏j-i窝,偷果子,还有…”
苏子叶连忙摆手止住他,脸颊发红道:“孟兄见笑……”
孟炀不再说了,继续向外走着,突然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