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吃个早茶吧。”何渡说,“听说这边的早茶很牛叉。”
“可以。”沈瑜也知道南国早茶久负盛名,很期待地点头,“然后找个地方去玩吧?去海边转转?”
何渡看了他一会儿笑起来:“现在去海边也就能散散步吧,瑜哥你这口味也太养生了。”
“靠。”沈瑜瞪着他,“那你来个不养生的!”
“去欢乐谷吧。”何渡说,“我还没去过游乐场呢。”
——
今天早上第一节 课是遥感原理及应用。
课略难,教授很烦,每到他的课全班都叫苦连天。
于是因公翘课的沈瑜心情非常好,哼着小曲给韩牧发微信:韩爷我要去喝早茶了,遥感课上的怎么样?
过了两分钟韩牧回:你是不是小日子过得太美忘了我是翘课怪?
沈瑜一脸失落。
何渡刚好洗头出来,擦着头发好奇地看着他。
虽然医学技术发展迅速,现在受了伤用愈合剂伤口会好得很快,不用再像以前戴十天半个月的纱布,但正常人如果头受了伤,还是要剃掉伤口处的头发,并且有一段日子不能洗头的。
何渡运气就很好,他伤在眉骨附近……这话有点儿怪,伤了眉骨有什么运气好的。但是他现在只需要在眉毛跟头发中间贴个创可贴,既不影响洗头也不怎么影响洗脸,那个创可贴看起来甚至有点朋克。
他们先去当地一个名气特别大的连锁餐馆吃早茶,沈瑜被各色点心撑得胃都鼓了起来,但实在是过于好吃,两个人都不想停嘴,临走还顶着服务员“凉了就不好吃”的告诫打包了红米肠虾饺和椰汁糕。
拎着饭盒走在路上,沈瑜感觉整个人都东倒西歪的。
“这还去得了欢乐谷吗?”何渡笑着问,“我现在戳你一下你是不是变喷泉了。”
“我走一会儿就消下去了。”沈瑜嚷了一声,“耽误不了你的游乐场大业好吧。”
何渡乐了半天,把沈瑜手里的塑料袋接过来,单手开饭盒,拿了个虾饺扔到自己嘴里。
欢乐谷。
即便是工作日,排队的人还是不少。游乐场这种地方,不管好玩不好玩,气氛向来热烈,售票处装修成城堡的造型,何渡看着眼睛直放光。
“你真一次游乐场都没来过吗?”沈瑜看他这样叹了口气。
“我总不能让师父陪我来游乐场吧。”何渡说。
“那你上高中的时候,同学不组织去游乐场玩?”沈瑜问,“咱们那小破城,娱乐活动也就ktv和游乐场吧。”
“他们组织,我又不想去。”何渡看了沈瑜一眼,像是感觉到他因为这句话产生的局促,轻轻推了下沈瑜后背,“去,排队买票。”
“伤员在这儿等我。”沈瑜说着走进了浩浩荡荡的排队人群。
游乐场都没去过,可真是个小可怜。
这个小可怜是因为自己不想去。
很多事他都不想做。他会打游戏,但是因为沈瑜,会打篮球,也是因为沈瑜。
只有会吹葫芦丝是因为小时候白水寺里太寂寞。
沈瑜忽然觉得小可怜真的很可怜。他想起自己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开玩笑说,你是不是向往花花世界才不肯皈依,何渡听后云淡风轻地笑。
也许在何渡眼中,花花世界根本没有颜色。
如果没有沈瑜,他就会成为白水寺的僧人,也许直到现在,在何渡眼中,山上与山下的世界也没有太大分别。
呆在沈瑜身边时,他也总是安然的,迁就的,很少表露出自己的喜好,仿佛这个人就是为沈瑜而存在一样。
沈瑜蓦然想到韩牧说的:他是认定你了。
这样的感情我能回报吗?
“小哥,你往前走两步呀!”排在沈瑜后面的大婶埋怨了一声,沈瑜回过神,跟着队伍向前。
好不容易买到票,进了游乐场,何渡满脸新奇地左看右看,认真地规划着游玩路线。
沈瑜看他这个兴致勃勃的样子,心情莫名地好。
“想玩什么?”沈瑜问。
“过山车吧。”何渡说着已经瞄向整个园区最壮观的设施,那是一架名为雪山金顶的过山车,有三个上下颠倒的转圈。
何渡看过去的时候,车刚好又开了一趟,蓝白相间的小车慢慢爬到园区最高处,接着在疯狂的尖叫声中高速俯冲,何渡眼巴巴地看着,一脸期待。
不过……
沈瑜敲了下何渡肩膀:“我得告诉你一个噩耗。”
“嗯?”何渡目不转睛地盯着过山车,只稍微往沈瑜这边瞟了一眼。
沈瑜搜了一个“市民乘过山车导致视网膜脱落”的新闻,递到何渡面前,眼看着笑容从何渡脸上逐渐消失。
“我……坐不了这个啊?”何渡问。
从一个正常人的角度来说,何渡的语气很淡定。但从何渡自己的角度来说,已经垂头丧气到就差趴地上哭了。
太可爱了吧!沈瑜被满脸失落的何渡狠狠戳中,简直欲罢不能。
“咱们找个不那么刺激的过山车吧。”沈瑜想了想说,“疯狂老鼠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