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小姑娘说了诸如此类的话,却偏偏瞒着她,也不知揣的是什么心思。
洛衾呼吸一滞,莫名失落得厉害,心上像是坠着巨石一般,要沉到心海里去了。
她心道,魏星阑果真是只老狐狸,欺瞒撩拨,无恶不作,可恶至极。
虽已想着不再管她,可一双眼却忍不住往方倦晴的住处那头看,脚尖一拐,忍不住往那处走了过去,最终还是心软了。
洛衾却不承认自己是心软,在心里说服自己道,只是去看看那人在折腾些什么。
院子的门紧闭着,可里边的房门却是虚掩着的。先前来时,见到魏星阑把封门的木板劈开,她便想着想把门重新封上,可琢磨了一阵,这地方左右也没人会来,于是封门的事也就作罢。
打开门后,她看见原本合上的屏风竟又打开了,将后边那雕花木柜子遮得严严实实的。
洛衾蹙着眉走上前去,把屏风推开了些许,眼眸一抬,便看见后边那原本打开的洞口,竟重新被木柜给挡了起来,而那被抽出的木屉也被塞回了原处。
她愣了一瞬,慌忙将木屉拉开,却总找不对。
情急之下,只能回头去看那面铜镜,从镜中找位置,可一回头,她竟发现,铜镜也被打碎了。
想也不用想,定是魏星阑做的。
这人可真是绝,不但断了自己的出路,还断了他人的去路。
洛衾懵了,只能一个一个木屉翻看着,却发现连里边的砚台也被取了出来,可谓是滴水不漏。
……
洞窟里,魏星阑姿态懒散地靠在山石上,听着那白眉老头絮絮叨叨说着从前的事。
白眉虽然时而癫狂,时而心性如孩童,可说起事来,却条理清晰得很,将数年前的大战描述得绘声绘色的。
可他来来回回讲的都是那几件事,开始时她还能听得进去,可到后来,耳朵都要生茧了。她耐着性子听,但每回听了不到片刻就走了神,直至老头说完,她也不知他究竟说了些什么。
“第五日了,离我去中原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魏星阑悠悠道。
白眉神色一变,冷笑了一声,“急什么。”
“去寻仇的人又不是你,你当然不急。”魏星阑挑眉道。
那白眉老头盘腿坐在水边,哼笑道,“这几日可有发作?”
“未曾。”魏星阑道。
白眉颔首,“那就好,若是你动不动就发作,我也不好将心法交予你,后边段极为重要,若是出了差池,你小命就不保了,还会白白浪费我那百年真气。”
魏星阑笑了,“还不是你传给我的,如今你倒是惋惜起你那真气了?”
白眉瞪了她一眼,“若是知道将内力传给他人也不能了结自己,我何苦做这等损己的事。”他抬起了双臂,手腕上的锁链又当啷作响。
在纳气入体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笑得古怪得很,眼尾的褶子全都被挤了出来,“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你体内的两股真气若是合二为一,究竟会不会要你的命。”
白眉话音一顿,忽然开怀了起来,“若是你也死不成了,那不就有人陪我这糟老头了么,我怎没想到!”
魏星阑眼神一暗,双手微微一握,片刻后又缓缓松开,“少废话,你究竟教不教。”
坐在水边的白眉将平置在双膝上的手缓缓抬起,手上似有气流在转动着,他沉声道:“你且看好了!”
魏星阑正了神色,也顾不得会不会把狐裘弄脏,盘膝就地坐下,她朝远处那老头看去,只见他神情古怪,似在酝酿着什么诡计一样。
她心一紧,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懒散的模样,悠悠道:“看什么。”
白眉嗤笑了一下,“看我是怎么教你的,我只教你一遍,若是领会不了,死活只能听天命了。”
魏星阑脸色一冷,只见远处那白眉老头抬起了坠着锁链的双手,隔空朝她拍出了一掌。
她没有躲,因为白眉手掌周围凝起的气劲并不多,看着像着没用几分力一般,这么一掌过来,顶多只能将她的头发扇动。
那气劲隔着衣衫落在了魏星阑的丹田处,扇得狐裘上雪白的毛微微晃动着。随着白眉的掌心上移,气劲也缓缓往上流动,连带着她体内那股不知名的真气也在上涌着。
原本在体内疯了一般冲撞不停的真气,这时候竟然乖顺得很,俨然不再那么霸道凶劲。
那股不知名的真气被引着和她原本所修的真气绕在了一块,缠绕得密密实实的,竟然没有互相排斥,也没有互相吞噬。
魏星阑愣了一瞬,连忙调息感受着那两股真气的变化,只觉得那两股真气在盘绕在一块后,又被带动着再次沉于丹田。
它们在丹田上相克相生着,有源源不绝的气劲从丹田中生出,像是怎么也耗不尽一样。
白眉缓缓将掌心往上,沉于气渊的两股真气也随即往上,竟在经脉间逆行着,将每一处奇x,ue都刮得疼痛不堪。
魏星阑紧抿着唇,双眸紧闭着,发觉体内的真气竟被引导着流向了项顶,全然与先前逆向而行。她的气血也随之倒流,浑身忽冷忽热,一口血涌上了喉咙,险些就吐了出来。
在忍耐过一阵后,原先的疼痛渐渐消失,一种舒畅之感从身体里生出,将每一处经脉x,ue道的陈伤都抚平了,最后这两股真气合二为一,逆向流转了起来。
她恍然大悟,她和洛衾在剑冢里取到的纸条上写着的果真是口诀,白眉果真没有骗她。
白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