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抱着他胳膊,对他甜甜一笑,娇娇喊了一声:“师哥。”
整个武馆,在偷听了师傅的安排后,一群贱兮兮的小子幸灾乐祸鼓掌:“噢噢!师傅从大城市给师兄的带回来一个童养媳。”
第二章 偏心
师傅算起来是顔旭的二叔叔,当初来南方读书,遇到了这里的小镇姑娘,就定居在小镇,生了三朵金花,开了一家叫“德升”的武馆,有十一个徒弟,花骨朵儿似的顔旭是第十二个。
作为现在武馆里资历最老的师兄,秦深单膝跪在武馆的实木地板上,内心已经麻木接受了自己认错人,还哄了一个小子小半天的事,因为他现在还得继续哄:“我不是那个意思,别哭了别哭了。”
从秦深直接说“我不干”三个字后,顔旭已经抱着膝盖,“嘤嘤嘤”了有二十多分钟了,下巴尖都是泪,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秦深抽纸给他擦,叹气,说:“没说不要你,也让你去我家住,我刚才就是没反应过来。”
秦深哄了这么久,已经说了很多丧权辱国的话,现在继续,“我把我的房间给你住?”
顔旭看着他,哭得像是饿着了的奶猫,太难过以致于说不出话:“嘤。”
师傅瞪着秦深的牛眼中的意思,我大老远把他带过来,人家在路上都没有掉一滴眼泪,你看看你!
他跟着半蹲下来哄人,说他爸爸让他待到暑假结束,要是不喜欢这个师兄,叔叔就给他换一个。
顔旭泪眼朦胧地看一面墙上被秦深罚倒立的一溜小师兄们,各个龇牙咧嘴,汗如雨下,一脸都是狰狞地“我错了”。
看来看去,还是深哥又看好,又有安全感,他一边抽噎一边摇头。
秦深抽纸捏住他的小鼻子擤鼻涕,说:“走吧,小师弟,深哥带你回去看看,给你买糖,好不好?”
最后秦深一手牵着还抽抽搭搭的顔旭,一手拎着和他的零食站在了自己家门口。
但是这波澜起伏的一天还没有结束。
秦深到家的时候,他师傅和他打电话来,和他交了个底:“深哥你也看到了,旭旭平时是他妈妈和姐姐在照顾,就有些女气,他爸爸就想他改一改。师傅家里三个姑娘,这要是住我家,送回去不得成了一个姑娘?所以你就好好教教他,啊。”
咋教?
揍他?顔旭那小身板,几下就能厥过去。
骂他?今天就无意说了那一句话,就能让人的心就碎成了一瓣儿一瓣儿的,哄得秦深差点膝盖都直不起来。
一筹莫展,不知道如何下手的秦深在家里的时候,时不时就看看顔旭,发现他小动作还挺多。
厨房里坐在小板凳上帮奶奶撕小葱时,咬着嘴唇;尝菜时被烫着了,用要手捂着嘴才呼呼出气;捧着碗翘着水葱一样的小指,走路也秀气,只看背影就完全不像男生,当然现在看脸也看不出来。
顔旭捧着一碗樱桃站在他他面前:“师哥,你尝尝这个,我刚刚洗得。”
秦深拿了一颗尝,顔旭不记仇地坐他旁边,尝了一颗,红红的嘴巴咧着笑:“好甜哦。”
秦深点头,嗯,说话还嗲嗲的。
秦深和顔旭分了一碗樱桃后,秦深咳了一下,说:“顔旭,你爸爸为什么送你过来?”
顔旭抿嘴,等了一会才小声说:“他说让我过来玩。但是我听到了他和叔叔打电话,他觉得我像女孩子。”
现在也没把他当男孩子的秦深头疼:“那你呢?”
顔旭咬着下嘴唇,委屈说:“人家不知道。”
“……”秦深深吸一口气说,“顔旭,你爸爸既然让你改,你就改,有些小动作也不要作了,也不要这么说话。”
顔旭泪眼汪汪看着他:“哦。”
秦深硬着心肠,说:“也不要哭了,师傅让我教你,我也不知道怎么教,你就先把这些改了。”
顔旭耷拉的嘴角成了一个倒过来的括弧,还是点头。
秦深心底松了一口气,主要是他怎么都没法把顔旭当成其他的师弟那样,也没有真正冷下脸,这么说了两句话,手心里都是汗。
就是没等他松完这口气,顔旭就像是忍不住,突然跑出了堂屋。
外面天都黑了!他又不认识路!
秦深马上追了出去,发现顔旭也没有跑出去,和在武馆一样,他就是换了一个地方哭——就躲在院子里种的那颗瘦瘦的樱桃树下。
奶奶端着冒着热气的菜过来,看看站在屋檐下的秦深,又看看躲在y-in影里的顔旭,在秦深胳膊上抽了一巴掌,低声说:“阿木林呢这么不机灵,又惹哭了人,还不去道歉。”
秦深认命地走过去,还拿了两个小马扎。
在樱桃树下,院子里亮着一盏钨丝灯,顔旭和秦深膝盖抵着膝盖。
秦深问:“怎么又伤心了?”
“你是不是也嫌我丢脸?”
“没有。”秦深很快说,皱着眉,“你家这么说你的?”
顔旭摇头,说:“爸爸说我这样别人会看不起我。”
秦深没有看不起他,男生做那些动作是有些别扭不好看,但是顔旭作起来怪可爱的,他说:“我不会,你要是不想我们就不改了。”
“真的吗?”
秦深笑:“这又不是什么毛病,只是像我这样的男生多一些,你这样的少一点。”
顔旭马上破涕为笑,眼梢还挂着亮晶晶的泪花,重重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