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这位一看就很体面的顾客面前,恭敬道:“先生您好,我们已经……”

“打烊了但是收银系统还没关吧,再加我一个也不会很麻烦。”

肖照山打断她,径直从西装外套里拿出一张信用卡,递到她面前。

女店员没接,为难地说:“先生,我们店早上九点半就开门营业了,您要是急着要的话可以明天一早来。”

“今日事今日毕。”

肖照山指间夹着深色信用卡,遥指向挂了一面墙的滑板们,说:“请你帮我看看第三排从左往右数的第五个,那副带荧光的滑板还有没有现货,我愿意出双倍的价格。”

女店员觉得自己仿佛是被他身上的檀香,与温和又不容拒绝的声音麻痹了训练有素的舌头,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有效拒绝。

肖照山见她愣了,抬手在她脸边打了个响指,然后微笑着把另一只手里的信用卡再次往前递了递。

“有劳。”

区区两个字就让女店员的防御系统尽数溃散。她痴痴地望着肖照山迷人的笑容,毫无原则地接过信用卡改了口风。

“没、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她咽了咽口水,眨着眼按流程问,“请问您需要在滑板上刻什么字吗?如果需要的话,就还得再等两天,我们完工后可以给您邮寄。”

肖照山对滑板一无所知,毫无购买经验,也不知道字究竟会被刻在哪里。

他思索了片刻,回答女店员:“那麻烦刻一个‘生’字吧。生命的生,生生不息的生。”

第四十章

肖照山买完滑板回到家时还不算太晚,他估摸着肖池甯应该不会在十二点前睡着,便想去看看他有没有老实吃药。

一楼一片漆黑,听不见半点熟悉的人声。池凊下午似乎回了趟家,她的几双常穿的高跟鞋不见了。肖照山扶着鞋柜换上拖鞋,难得对这样的家感到一丝冷清。

他径直走到主卧外敲了敲门,无人回应,于是他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一分钟后才尝试着按下了门把手。

出乎意料地,门没锁。肖照山的心头涌上了点儿怪异。

他打开房间顶灯,果不其然,床上根本没有人,床头柜和飘窗上也没有医院开的那几盒药,仔细回想,刚才在鞋柜里更没看见肖池甯今天穿出门的运动鞋。

他们在学校门口分手以后,肖池甯就没回过家。肖照山一推断出这一点,心头的怪异便变成了忐忑。

他莫名肯定,肖池甯必然是在树林里找到了什么东西,或者是得知了什么并不算好的信息,才没有回到这间他愿意不吃不喝待上九天的卧室。

肖照山走上楼,拨通存了很久却从来没主动打过的手机号,可忙音响了八|九声,仍旧无人接听。

他在漆黑的阳台上来回踱步,反复重拨反复被自然挂断,短短五分钟,他已经把这十一个数字背得滚瓜烂熟。

除了胡颖雪的家人,他想不出其他知情人,只能打给池凊。

池凊还在加班,听说肖池甯不见了也没有表现出太多关心与焦急。

“他是不是去滑滑板了?平时他放学就回来得挺晚,说不定这次又到哪儿瞎逛了。”

肖照山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比较平静:“他新滑板扔街上了,旧滑板还在家,他能去哪儿逛?”

池凊暂停了手中的工作,答:“他都快成年了,除了滑板总有别的消遣,你不要急。”

肖照山没料到自己努力克制的焦躁还是被她轻易发现了,脚步暂停了片刻才说:“你知道胡颖雪去世之后他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池凊起身进了办公室的休息间,问:“胡颖雪是谁?”

“前阵子跳楼的那个女生,肖池甯的朋友。”

“原来是她。怎么了?”

“所以肖池甯不可能是找乐子去了,他今天下午……”

话说了一半,在打着腹稿的同时,肖照山想到,如果要池凊理解肖池甯失联这件事的重要性,他就得说明来龙去脉,就得坦白胡颖雪的遗言,说明胡颖雪之死如何影响了肖池甯的生活,需要解释他为何担心肖池甯会想不开。

这注定将是一段极其冗长,效率低下的对话。

“算了,没什么。”他闭上眼揉了揉眉心,索性放弃了沟通,“他没和你联系就算了,我再想想办法。”

特意抽空来听家长里短,结果却只得到一句“算了”的池凊不高兴地说:“小甯又不是三岁小孩儿,离了我们就不能活了,他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交际圈,这会儿说不定正在哪个朋友的家里打游戏呢,你这么紧张干吗?”

朋友?肖照山冷笑道:“我倒希望是这样。”

“照山,你什么意思?”池凊沉下声,“你最近不是很忙吗,这么晚不休息到底在瞎c,ao心些什么?”

“瞎c,ao心?你管这叫瞎c,ao心?”肖照山高声质问,“难道他只是我一个人的儿子吗?!”

池凊也跟着抬高了音量:“你怎么这么天真?!肖池甯有手有脚,大晚上的不接电话还能是因为什么?他根本就不想让你找到他啊!”

吵架并非肖照山的本意,他和池凊之间多年来几乎没有爆发过冲突,就连池凊患上产后抑郁变得敏感易怒的那一年,他们也是分隔两地,保持着距离和平地解决问题。

尽管最后和平商量出的解决方案就是把肖池甯送走。

但现在不知是对肖池甯失联的惶恐无处发泄,还是对自己终究成了无能为力的父亲的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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