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与敌国私通多年的谢江,在临死之前,终于对自己的母国也升起了一旦担忧之心,所以方才有此开口一问。

马上就要离开天牢的白子云,听他如此一问,脚下的步伐顿时停了一下,一张年轻的脸庞竟然沉了下来,嘴角紧紧的抿着,半晌之后,方才嘶哑的说了一句。

“国师已经赶去边疆。”

说罢,白子云竟是微微红了眼眶,再也没有继续停留的意思,步履匆忙的走了出去。

在他身后,谢江怔愣的跪在牢中,口中喃喃许久,才终于面色苍白的笑了起来,直到跪在地上笑出了眼泪。

他都差点忘了,原来…原来还有国师啊!

他已经亲眼见识过国师的神通广大,这一次玄虚国虽然来势汹汹,但是他们青云国只要有国师在,想必还是可以撑过这一劫。

再仔细回想一下,当初也正是因为国师的突然到来,那小皇帝才终于得了一丝喘息之机,才终于得了一座可以依赖的靠山。

也正是从国师到来的那天起,以往无依无靠的小皇帝也终于渐渐成长起来。

只可惜,小皇帝成长起来了,那他们这些心怀歹意的权臣,便再也没了容身之处。

但幸好,青云国还有救……

终于笑够了的谢江,动作缓慢的回到了牢房中的稻草堆旁,拿出了牢房中吃饭用的破碗,用力的摔在地上。

残破的陶片四处飞ji-an,他眯着眼睛从地上捡起一块较为锋利的残片,不再犹豫,神情郑重的割向自己的咽喉……

“陛下,狱卒来报,大将军已在牢中自尽。”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侍卫赶到白子云身边回禀道。

此时的白子云,正站在历代国师居住的摘星阁之前,抬头痴痴望着高耸的阁楼,却始终没有抬脚迈进去,眼神空茫,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听到侍卫的禀告之后,他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声:“知道了。”

等到身旁的侍卫知趣的退下之后,他才方才迟疑着,向摘星阁迈入一步,手掌缓缓的贴在阁楼的砖石上。

以往国师居住在摘星阁时,他最爱的便是来来回回往摘星阁上跑,可是现在,他却一点也不想进去,因为摘星阁里已经没有了国师的踪迹。

国师已经走了。

不只是因为国师前去边疆阻拦玄虚国的进攻,而是因为他自己心里面也清楚,此行一去,国师便不打算再回来了。

或者,早在那墨发黑袍之人,前来寻找国师的时候,国师便已萌生离去之意。

白子云最终还是没有踏入摘星阁,他只是将自己的额头沉沉的抵在摘星阁的墙壁上,闭上眼帘,掩饰住了自己红透了的眼圈。

他早就该清楚的,国师乃是仙人下凡,既然是仙人,那边迟早要回到天上去的,怎么可能在人间久留?

他青云国曾经得到过这么一个国师的恩泽,已然是万幸。

而国师在临走之前,也曾亲自前来向他告辞,言说多谢青云国这段时间的款待,他作为被招待的客人,便在临走之前为青云国扫平一道劫难。

所以,他的国师在告辞过后,便带着一个不知名的少年,去往了被玄虚国侵犯的边疆。

白子云曾经想要开口挽留,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沉默的送了国师最后一程。

他心里很清楚,此次一别,对于国师而言,只不过是漫长人生中一次不起眼的小c-h-a曲,而对于他自己而言,则是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国师一面。

年轻的国主,无言的伏在阁楼的墙壁上。

半晌之后,一道细细的抽噎声轻轻响起。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青云国边境。

玄虚国正在攻城。

在一连扫平数个重兵把守的关卡之后,青云国终于像是一个被剥了壳的j-i蛋一样,将自己柔嫩的蛋白展现在敌军面前。

少数顽抗的将士,仍然站在城墙上把守城池,但是当他们向着天际嗡嗡飞来的蛊虫时,仍是止不住的变了脸色,个个面如死灰,哆嗦着几乎抓不稳手里的枪杆,两股颤颤,几欲掉头就跑。

因为他们知道,面对这些无法抵抗的蛊虫,这一战,他们几乎就是送死。

在高大的城墙内,无数没有来得及逃走的青云国百姓,此时也都是面如土色,惊惶的眼神中满是绝望之色,个个伸手怀抱着自己的儿女,几欲崩溃。

玄虚国的军队凶残暴虐,且喜掠夺年幼孩童的名声,早已传入城中。

附近的小镇与村庄,早已被玄虚国的军队糟蹋过一遍,迟早要来他们这座城池。

因为这座城池里足足有几十万人口,乃是距离边疆最近的一座大城池,里面年幼孩童的数量足有数万,绝非那些小村庄可以比拟的。

城里那些有钱人家,家里有马有车,消息又灵通,所以一早就离开了此处,就连城中的大部分官员,也早已弃城离开。

只有他们这些大多数没来得及逃离的普通百姓,以及少数愿意留下来迎敌守城的将士,还在这座城池中苦苦支撑着,盼望着奇迹降临。

只是现在看来,奇迹没有发生,厄运便已到来。

玄虚国的大军兵临城下,无数兵卒磨拳霍霍的看向眼前的城墙,以及城墙上稀疏的青云国士兵,个个面带嘲讽之色,随时准备着攻上城墙,杀向城里那些异教徒。

为了他们至高无上的神灵!

玄虚国士卒高声呐喊着。

与普通军队不同,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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