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一身黑袍银纹的人,将之前敲门的人挡在身后,深沉的墨发下一张苍白面容格外邪气,浑身的气息冰冷死寂,不似活人一般。

那黑衣人像是已经看到了门缝里的李三,漆黑的长眉一挑,足尖微微抬起,一副要直接踹门的架势。

李三被门外这人一身的y-in煞之气骇了一跳,一屁股摔在了地上,然后脸色煞白,连滚带爬的向院子里逃去,哭嚎道:“娘咧!外面来了个不好惹的人物,看起来不像是活人,倒像是个鬼魂啊——”

见他哭爹喊娘的滚回来,李三老婆的一颗心也不禁高高提起,颤着声问道:“咋啦咋啦,当家的…外面到底啥人呀?”

李三哭丧着脸,七手八脚的跟她比划着:“一个黑头发黑袍子黑眉毛黑眼睛的年轻人,全身上下都是漆黑一片,只有一张脸是白的,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

李三老婆担忧的捂着胸口:“那人把你给吓成这样,是长得三头六臂,还是长得丑陋至极?”

李三哆嗦着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从门缝里景象,不禁摇头否认道:“那倒不是!”

“外面那年轻人长得挺俊的一张脸,估计咱们这整座都城的年轻郎君摞在一起,都比不上外面那人的十分之一,但是……”

但是,那人一张脸好看归好看,就是一身的气质实在是邪性,叫人望一眼都忍不住觉得心惊胆颤。

刚刚听了他的前半句话,李三老婆也不哆嗦了,惊讶的望着他道:“这么说,外面既不是什么官兵强人,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只有一个年轻人?”

“那你还怕个啥子?”

她此时放下心来,爱财吝啬的老毛病不禁又犯了,于是略有些嫌弃的鄙视了李三一眼,催促他道:“既然是个普通人,想必真是来喝酒的,你去把门打开招待客人。”

可是李三刚刚却是被真正吓破了胆,无论他老婆如何催促,就是一直哆嗦着摆手,死活也不肯再去。

李三老婆对他是彻底没了辙,不禁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自己理了理散乱的鬓角,然后亲自走上前去为来访的客人开门。

走到酒馆的前门,她的心底里还是稍稍浮起几丝惴惴不安,于是也学着方才李三的模样,同样撅着屁股趴在门上,透过门缝向外望去。

她只瞧见了一片洁白如云的衣角。

门外有一个,墨白相衬的衣袍,道冠高束,鬓间两缕墨发落下,身姿灵动飘逸,如同雪峰之巅生出的神魄,又犹如九天之上的仙人降落在凡间一般,亭亭如鹤,不染纤尘。

那人正伸手握着一个玄衣人散下的黑发,另一只手扣住那人的肩膀,将他又推回自己身后,清冷漠然的眼眸中浮现出一丝好气又好笑的神色,略带责怪的轻轻呵斥道:“你没事故意吓唬凡人作甚?”

被他推回身后的玄衣人挑了挑眉,无所谓的环抱着手臂,紧紧地挨在他身后,自己的肩头有意无意的触碰着对方的肩膀。

透过狭小的门缝,李三老婆的一双眼睛紧盯着那前方的道人,几乎都要失神的惊叫出声 。

谪仙…谪仙下凡!

站在她门外的那人绝对是真正的谪仙人!

她活着半辈子,从未见过像眼前之人这般清冷出色的相貌,当家的那双眼睛到底是怎么长的,刚才竟然能把谪仙看作是邪神,简直就是欠打。

出色的望着门外的年轻人,李三老婆几乎要回不过神来,直到又是一阵轻缓的敲门声响起,方才将她从失神惊叹中重新拽了回来。

敲门的还是门外那位活生生的谪仙。

那人分明已经是察觉到了李三老婆的存在,知道有人此时正透过门缝在窥探着他,却依旧保持着良好的修养,还是选择像一个普通人一般,修长的手指不缓不慢的敲击在破旧的门扉上。

回过神的李三老婆,顿时羞愧的红了一张脸,急忙站起身来,局促的在衣服上擦了擦自己手掌上沾染的灰尘泥土,然后惴惴不安的打开了屋门。

秋宸之与冥九渊在门外等候许久,此时终于踏入这间狭小的酒馆中。

他们两人之前在挥手解决完逼宫造反的事情之后,冥九渊也不知哪里来的兴趣,非要拉着秋宸之去喝酒。

秋宸之对此不置可否。

虽然他本人并不爱喝酒,但是既然对象非要嚷嚷着想念什么凡间的浊酒,但就随便呗。

两人就这样携手一同来到了大街上,这才突然发觉想要喝点酒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因为他们不知道哪里有喝酒的地方。

秋宸之自从来到青云国之后,便一直过着宅在摘星阁不出窝的日子,根本就是对青云国都城的风土人情、吃喝玩乐一无所知,压根就说不出都城里面有几家酒楼。

而冥九渊则更是初来乍到,两眼一摸瞎,根本找不到哪儿是哪儿,更别提自己找到喝酒的酒楼。

而且现在天色才刚刚亮起,时间尚早,很多做生意的酒楼根本还没来得及开业,而且经过昨晚皇城逼宫的那一阵闹腾,估计今个很多家酒楼根本就不敢开业做生意。

这下子,两人便无语了。

于是就这样,两位只要一抬手指便可撼动整个修真界的大能,此时却像连个傻瓜一样,无聊的肩并着肩,漫无目的在整条大街上游荡。

这行为的确很呆!

幸好,冥九渊走在半途中,却是鼻头微微一皱,敏锐的就嗅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酒香气。

随着那丝酒香晃晃悠悠的走到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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