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妙琪噗嗤一声笑了,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虞襄顶着侯府嫡小姐的名头才能作威作福,没了这名头,她拿什么横?说到底她只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罢了!
虞襄柳眉倒竖,真有些生气了。
虞思雨吼道,“愣着作甚,还不快把虞妙琪撵出去!这里是谁的地界你们莫忘了!”
桃红柳绿这才回神,上前去拉扯虞妙琪,院外的下仆依然不敢妄动,隐有观望之意。恰在这时,马嬷嬷闻听消息火急火燎的赶过来。
虞妙琪两巴掌扇开桃红和柳绿,见马嬷嬷到了反而笑起来,走到窗边的盥洗架,就着铜盆里的水慢慢把脸洗干净,一字一句开口,“你且回去告诉老太太,让她不要偏心太过。把我撵走不算什么,当心我破罐子破摔把虞襄的身世宣扬出去。你们侯府丢弃嫡亲血脉,反把一个野种当宝贝疙瘩一般疼宠。这是什么道理?天下间就没有这样冷血薄情的家人!”
老太太和侯爷有多疼襄儿小姐,马嬷嬷自然清楚,若虞妙琪果真把事情闹大,襄儿小姐平日里得罪那么多闺秀,将来还不被她们磋磨死?这京城也是待不住了!
在她犹豫不决间,虞妙琪直起身,取下架子上悬挂的布巾擦脸,又坐到梳妆台前把虞襄的翡翠莲花冠笄戴在头顶,对着水银镜左看右看,姿态傲慢,“回去告诉祖母,毁了我就是毁了虞襄,若想封住我的嘴,就把这院子给我。”
她回头,冲脸色难看的虞襄和虞思雨微微一笑。
虞襄早知道把身世摊开,虞妙琪将占据绝对的优势,却没料到这一天会来得这样早。她在离开和留下之间挣扎,终于沉声问道,“我的家人呢?他们在哪儿?”这一点她是无论如何也要问清楚的。
虞妙琪眸光微闪,正欲开口却见冯嬷嬷领着许多壮实丫头进来,不卑不亢的躬身回话,“启禀襄儿小姐,奴婢奉侯爷之命前来替小姐搬家。这院子已经脏了,住不得了。”
“搬去哪儿?”虞襄大为惊讶,连怀里的汤婆子都掉在了地上。
“搬去荆馥小院,奴婢已将院子清理干净,只需把东西搬过去就能住人。”冯嬷嬷一面说一面摘掉虞妙琪头上的冠笄,用盒子装好交给身后的丫头,又命人将一应古董家具全都搬走,窗帘和床幔全都拆掉,院外的奇花异草能挖走的挖走,不能挖走的巨树只得留下。
荆馥小院离虞品言的书房只一墙之隔,且占地足有两个西厢那般大。冯嬷嬷这会儿功夫就将之清扫干净,可见早得了虞品言交代。
仆役们动作十分迅速,只一刻钟不到就把房间搬空了,徒留下目瞪口呆的虞妙琪和窃笑不已的虞思雨。
“二小姐,如你所愿,这个院子今后就是你的了。侯爷有言,你若是想继续留在侯府当嫡小姐,就把嘴巴管严实了。”冯嬷嬷略一躬身,推着虞襄往门外走,虞思雨连忙跟上。
这算什么?就这样把自己打发了!?虞妙琪站起来,神情恍惚的往前走了两步。都说投鼠忌器,万万没想到她这嫡亲的虞府血脉竟成了那只人人喊打的老鼠,虞襄反而是价值连城的宝器。这家人竟践踏她至此!
这般想着,她眼珠渐次染上疯狂的杀意。
虞襄心有所感,抬手示意冯嬷嬷停下,回头指着盥洗架说道,“差点忘了,虞妙琪,方才你洗脸那水,擦脸那布巾,都是我打理‘那什么’用剩的。”她看了看自己腹部,轻快的语气中透着满满的恶意,“你的……明白?”
众人,“……”
虞妙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仿佛看见了什么妖魔鬼怪。虞襄轻笑一声,示意冯嬷嬷继续走,没走几步就听见后面传来呜咽作呕的声音。
等虞襄在荆馥小院安顿好,虞思雨还处于狂笑不止的状态,“唉呀妈呀,虞襄你真损,我估计虞妙琪得有好几天吃不下饭。”笑完又叹息道,“咱们侯府被她害惨了,什么名声都没了,日后再宴客恐怕没人敢上门。”
虞襄正在描绘姨妈巾和文胸的图样,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不知道么?在此之前,咱们永乐侯府就是京城最没有规矩的人家,名声更臭一点也没所谓。只是该补偿的还需补偿,能不结仇的就不结仇,与各家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才是正好。”
虞思雨点头,迟疑道,“你现在既已知道自己身世,日后准备怎么办?虞妙琪说得那么大声,这会儿府里想必已经传遍了。之前是虞妙琪管家,规矩早就乱了,少不得有那些个踩低捧高的奴才……”
虞襄冷笑打断她,“我就算不是虞府嫡小姐,却也不是垫脚石,谁都能踩一踩……”
“谁要踩你?”一道冰冷的嗓音从门外传来,二人转头一看,却是风尘仆仆的虞品言。
虞妙琪连忙起身行礼,问道,“大哥,皇上那里怎么说?”
虞品言不答,径直走到虞襄身边,弯腰去揉她腹部,再次沉声询问,“谁要踩你?嗯?告诉哥哥,哥哥立马剁了他。”大手揉着揉着便要往衣摆里钻,去撩xiè_yī。
虞襄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脸红,抓住他手腕急急开口,“没谁要欺负我,我们只是假设而已。哥哥,皇上怎么说来着?”
虞品言紧挨着她落座,见屋里燃起了火笼,还在上面摆了一张桌子盖上锦被,立即将被单扯过来,仔细盖住她双腿,徐徐答道,“皇上命我自省半月,又赐了四个嬷嬷调教虞妙琪。”
皇上既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