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一仗,八师做为二梯队打得不错,俘敌数千,缴枪上万,还接管了一个装甲团,这些基本上是关山林带着先头团打下来的。在一天半时间里,关山林带着先头团在锦州城里冲来冲去,像一群得了青草地的羊儿似的,痛快是痛快了,但却不解气,主要是打得太顺了,基本上没有碰到恶仗,部队所到之处,势如破竹,抵抗差不多都是象征性的,枪管没打热对方就举小白旗了,有时甚至枪都没放一下,部队刹不住脚,直接就从对方阵地上冲过去了,也不想费劲回头,只留下两个人收容俘虏,这就算是打完了一仗。还有比这更绝的,在往金鑫大楼方向去的时候,尖兵报告说金鑫大楼发现有敌人的重火力布置,大楼的窗户伸出重机枪筒,一个窗户伸出一支,足足有好几十挺,楼外的沙墙后卧着几门平射炮,旁边还停着三辆坦克,都不动声色,俨然是严阵以待的样子。关山林一听报告就兴奋了,想着总算捞着一场硬仗打了,一边领着邵越和靳忠人往前边跑,一边向先头团团长发布命令,说一营怎么样二营怎么样三营怎么样。谁知人刚跑到前面,对方蹬蹬地就奔过来一名挂着上校肩花的高个子军官。军官军容整齐,马裤呢军便服上没有一个褶子,风纪扣扣得严严实实的,只是一头的汗。上校军官一见关山林就埋怨道,你们怎么回事儿怎么才来我们都等一整天了关山林有些发愣。关山林问你是谁上校军官也发愣,这才发现自己操之过急,少了一样必要的规矩,于是一磕马靴,啪地来了个立正,大声报告说,东北剿总某某军某某师某某团上校团长某某某率全团弟兄向贵军投诚,全团武器弹药车辆无一损坏,请贵军验收关山林问人呢怎么没看见人上校团长说人都锁在地下室里,怕到处乱跑让流弹给打伤了,也怕造成误会。关山林心想这个上校当得还算有点儿心肝,知道体恤部下的性命。但毕竟没捞着打的,心里就有了些失落,想你衣服穿得那么挺括,又有那么些坦克大炮机枪放在那里,守着钢筋水泥的一栋大楼,一两千生猛壮丁,干嘛不认认真真打一仗,偏要死乞白赖地跑来投降关山林这么一想眼光里就流露出不屑来,又有些不甘心,于是便问,你的部队伤得厉害上校误会了,以为关山林是嫌他把部队打废了才来举白旗的,连忙申辩说自己的建制完好无损,军官士兵无一伤亡。关山林就有些不耐烦,说你既然建制都在,看你样子也不是给人提马桶提出个上校来的,为什么不鼓劲打上一仗关山林说这就难怪范汉杰了,有这样的军队,输还不是注定的上校这回听懂了关山林的话,一张脸立刻红得像块烤糊了的尿布。关山林也不管他,将手中的汤姆式冲锋枪关了保险,倒提了,转头吩咐先头团团长安排人受降,部队再往其它地方去找仗打。谁知人还没安排妥,不知打哪儿钻出一支友邻部队来,喊着叫着就冲进了金鑫大楼。先头的兵都光着头赤着腰,还有的头上扎着浸血的白绷带,边冲边搂火,冲锋枪打得大楼砖尘四扬,进去就威风凛凛地大叫缴枪不杀,解放军优待俘虏大楼里的兵早就有了命令,知道仗是没有打的,都心如止水地坐在地下室里听枪响,有的已打起了瞌睡,这时见冲进一队兵来,又是放枪又是冲自己喊,明白自己做范汉杰的兵这时便做到头了,都乖乖地举起了双手,排队走出地下室到指定的地点集中。情况的变化真是快得令人目不暇接,本来范汉杰的这个团在枪声一响之后就拿定了主意要投降解放军,为此人家把武器装备一样样全部收拾停当,放在那里,兵都集中关在一起,人是急不可待地找上门来向关山林投诚的,谁知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另一支解放军的部队不知打哪儿钻出来,半道上端走了煮烂在锅里的鸭子,让关山林站在那里,半天没省悟过来是怎么回事。打了一天一夜,算起来大大小小也有十好几仗,但真正的硬仗一次也没捞着,关山林本来就有点犯躁,这下他就有点儿火了。关山林大踏步朝院子走去,后面跟着一拨参谋警卫。他一只手将汤姆式举起来,枪口指着一个正站在院子当中吆喝着军官俘虏到一边集合的干部模样的青年军人,说你是谁你们是哪支部队的那青年军人头上缠着绷带,衣服上满是血痴,他看了看关山林,看出关山林是比自己大的军官,又见是在问自己,就稍做表示地将腿站直了,说,我们是独一师五团的,我是五团参谋长徐水清。关山林说,你独一师不是打城北吗,怎么打到这里来了徐水清说,原先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