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闻言挑了挑眉,只道完颜宗泽倒真会省事,早先他答应不会叫姚礼赫升任知府,如今姜大人官复原职,自便没姚礼赫什么事儿了。
见文青犹自乐着,锦瑟不觉笑道:“此事关你何事,你倒高兴成这般。”
文青便用笑盈盈的眸子打量着锦瑟,道:“姐姐揣着明白当糊涂,自武英王在江州出事,姚礼赫便觉着知府一职已探囊取物,姜大人获罪一事姚礼赫可没少添砖加瓦,如今事与愿违,姜知府又官复原职了,姚礼赫如今白忙碌一场不说,还平白得罪了上峰,姜大人岂能放过他?这官大一级压死人,姚家最近又丑事极多,姜知府怎会被趁机拿捏姚礼赫?我看姚礼赫那同知之位也做不稳当了。”
锦瑟见文青说的头头是道,摇头晃脑不觉爱怜地抚了抚他的乌发,文青便又拧着眉,沉声道:“那武英王这回倒算帮我姐弟的忙,只可惜到底非我一族,北燕以武英王身受重伤,而我大锦又不能交出真正的凶手为名勒使皇上将…的土地皆割让给了北燕,如今武英王已被接回了北燕,受个刀伤便能换取一大块城池,这武英王古今第一金贵人儿了。”
锦瑟听文青语出讥讽,目光微闪了下,却未多劝言,只叫他出去疯了这大半日早些回去歇息便罢。待文青走后,锦瑟逗了阵兽王,想着完颜宗泽为姜知府求情一事倒摇头笑了,他这般真是比直接夺了姚礼赫的官职更叫姚礼赫难受,只怕姚礼赫这会子正如热锅上的蚂蚁,日夜难安呢。
翌日,锦瑟起了个大早,坐在梳妆台前由着王嬷嬷和柳嬷嬷二人给她好一番心打扮,不为别的,正因这日是姚择声前往武安侯府退亲的日子。
此事锦瑟虽要回避没有跟着去的道理,可她心情好,却是要坐在马车躲在暗处瞧着那些聘礼被退回去才爽心的。
她换上一身蕊红绣缠枝海棠的锦缎斜襟褙子,底下着银红色裙摆起紫红碎花的镶深边褶子裙,头上梳着朝云髻,上一对金丝八宝挂珠的步摇,又在项上戴上赤金璎珞圈,这才笑着起了身。待出了屋,文青正瞧大步过来,他今日穿一件宝蓝色儒袍,翌打扮的神奕奕,瞧见锦瑟便两眼一弯,笑着道:“姐,聘礼都已装好车了,太叔公正要出门呢,咱们也快出门吧,后门的婆子我已打点好了,咱们偷偷出去,不会被太叔公发觉的。”
锦瑟见文青笑的高兴,便也弯起漂亮的唇角笑了起来,而王嬷嬷见两人如此不觉无奈地摇头一笑,道:“这也就是姑娘,退亲倒当成是一件喜事。”
锦瑟闻言歪着头去瞧王嬷嬷,反问一声,“难道不是喜事一件吗?”
王嬷嬷眼眶便是一红,叹声道:“姑娘高兴便好。”
锦瑟和文青自后门出来,早已有马车等候,两人登上车,马车咕噜噜转动着出了巷子,文青稍稍掀起车帘一角,正见前头姚家的人抬着大件小件的箱子,一路在姚择声的带领下吆喝着往武安侯府去。
寻常送聘礼自是竹开道,鼓乐相随,而姚家这一行却两样皆没有,那抬着物件的奴才们更是一脸怒容,气势汹汹,在看那抬着的红木箱子和上头的红绸带,分明便该是聘礼嫁妆之物啊。这般反常之态,登时便引得一路百姓纷纷拥上来打听,姚择声早已吩咐下去。姚家下人但凡被询问,皆大声回答,只说武安侯府眼高于顶,姚家攀不上这门亲,这便前往退亲。
这些日,崔家大闹武安侯府一事已传的满城皆知,如今百姓们见姚家竟然要退了武安侯府的亲事,哪里又不好奇的,当即便跟着姚家队伍后头跑,凑热闹的人是越聚越多,没行出东城便浩浩荡荡了起来。
锦瑟的马车远远坠在后头,便是坐在马车中也能听到外头百姓们的议论声。
“这姚四姑娘已是孤女破落户了,如今却要退了武安侯府,这只怕其中真有缘故!”
“嗨,这些日江州崔家大闹武安侯府,非说那武安侯夫人偷男人,我原还不信,如今瞧着只怕十有**是真的!”
“说的是呢,真没想到啊,这些个富贵夫人们人前儿都端庄娴雅,背着人竟那样的事儿也做的出。”
“我看这姚家姑娘今日退亲只怕还要生出波折来,那武安侯府的大姑娘可是里头的娘娘,听说还很是得宠,武安侯又是朝廷重臣,这样的门第怎会任着姚家来退亲,这事……嘿嘿,不定最后谁退谁呢。”
“说的是,要说那武安侯世子听闻一表人才,又学识极好,年纪小小的就中了秀才,这姚家姑娘也是眼高于顶,这样的好夫郎竟也往外推,要是咱能得这样一个夫婿,那别说他有个偷人的老娘,就是她老娘是窑子里抬出来的,咱也不计较啊!”
外头不知哪个婆娘嚷嚷了一句,登时引得众人哄笑着打趣,接着便响起一个铜铃般的声音来。
“谁说那武安侯世子是个好的?!***,老子刚从江州跑商回来,俺那妻弟的一个远房亲戚便在姚家帮工,老子从他那里可是知道的清楚!那武安侯世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在京城时好不会装,到了江州便露了相,竟在人家姚府中勾搭丫鬟,未经人家主子同意便自收用了那丫鬟,这倒不说,他竟还带着堂兄在姚家胡作非为,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