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的玩笑,就是害了你妹妹的一辈子。”程砚庭吐出一口浊气,“今日就对着你母亲的牌位好好反思一下你到底还有何错,入夜了再回房休息。”

程砚庭今日也是气性大,再明理也接受不了自己宠在心尖的女儿嫁给一个心里有颗朱砂痣的男子,奈何这世道,皇权至上,楚王世子将要立为储君,楚王妃是绝不可能会让程商枝挡了楚王世孙的路的。

程商陆跪在祠堂里,还是觉得自己没错,本就是如此:行之喜欢妹妹,楚王一家也疼爱她,嫁过去就被宠在手心上,他就是想不通这有什么不好,弄得父亲和老祖宗发这么大火?

程瞿麦来送饭的时候程商陆还是倔着,除了对老祖宗无礼,其他的一概不认。程瞿麦虽说才十一二岁,可自小跟着程商枝四处游历,再加上女子本就心思细腻些,她倒觉得是程商陆自己想岔了。

“大哥,你不要去想什么感情的事,就想想我们这一家子的联系,你就知道为什么楚王妃趁着世孙还未提出来就绝了他的念头,而且,楚王世孙向你明言过要娶大姐姐吗?再者,还有那日的苏小姐。”程瞿麦从食盒了把饭菜那出来递给程商陆,“大哥,你也不小了,我知道你是关心则乱,不是没有脑子。”程瞿麦也是调皮,递筷子的时候还不忘隐晦的小损一下这“没脑子”的大哥。

程商陆点点头,又觉得不对,“你不是在拐着弯骂我没脑子吗?你个死丫头。”伸手轻轻戳了一下程瞿麦的额头,扒了几口饭,边嚼边想,细细想来行之确实没说过要娶妹妹,只说妹妹必定会是个好妻子而已,还有那日与苏小姐的举动明显不同于与妹妹之间的相处,真是自己关心则乱,“是我想岔了,行之的身份如今已经是大不相同了,我还是好好经我的商,好等你们出嫁的时候个个儿都是十里红妆。”

程瞿麦笑着看着他,点点头,“好,那我就等着大哥的十里红妆。”程商陆看她这么可爱伸手摸摸头,“明日一早我就去给老祖宗请罪,快入夜了,你快回去吧,我把饭吃完就回去。”程瞿麦闻言点点头就走了,留下身后正在努力扒饭的程商陆想着程瞿麦刚刚说的话暗暗开心。

此时的程商枝觉得自己似梦似醒,全身难受,勉强睁开眼,看见自己坐在梳妆台前,身著嫁衣,身后正在绾发的结香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努力听又听不清。隔了一会儿又是妹妹们和好友们进屋,个个都笑意盈盈的,似是来添妆并向她道贺的。

出门拜礼的时候耳朵边上都是宾客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朦朦胧胧的,依旧是听不清他们谈论的什么,给老祖宗磕头的时候,头顶突然就传来了老祖宗的声音,抬头听见老祖宗哽咽着说了一句,“齐小公爷,日后,我们家大丫头就拜托你了。”这一句尤为的清晰,可之后的却再也听不清了,她也不知身旁的到底是不是齐衡,他又到底应了没应老祖宗的话。

坐在花轿上时,程商枝的心情连欣喜若狂都不能形容:她的身后是十里红妆,是家人给她最大的支持,前方是她的余生所属,是上天赐给她最美好的幸运,她的周围,连空气都是幸福的。

当喜帕被掀起的那一刹那,看着眼中只有自己的齐衡,程商枝才发现:不过是年少一眼,少年时的一句空谈,她竟然盼了这么多年,原来这个人一直被自己放在心上好多年,当夜的那杯合卺酒也是甜上了心头。

转眼已是数载春秋,春日的暖风映红了院里的几支海棠,拂去了程商枝的一挽青黛,手中轻抚着锦盒里的两绺(liu,3声)青丝,看着滑落在肩头的一缕华发,突然就想到了齐衡挑开喜帕时眼底的一汪深情,再次感受到那种被珍视的感觉又不禁勾起唇角,在这三月的暖阳里,她慢慢闭上眼睛,回到了很多很多年前那个花灯会的夜晚,等着那个聪慧的少年递她一盏花灯许下余生。

于梦中的程商枝来说,她这一生是幸运而又幸福的,暗暗爱着的那个人也正好爱着自己:两情相悦、凤冠霞帔,十里红妆、结发夫妻,余生相属、白头偕老。我爱着你的时候你也刚好爱着我,这是多么幸运而又幸福的事啊。

醒来后的程商枝抹掉眼角的水滴,起身坐在床上发呆。在这个刚刚梦醒、阒(qu,4声)无人声的黑夜里,她慢慢剖开自己的心,才发觉自己早已陷入了那般深爱的境地。记得那时看着那纸请婚书上的“齐衡”二字,她还若无其事的拿起婚书调皮的弹了一下。

那时的她以为自己其实并不期待这场必定是相敬如宾的婚姻的,这时才回过味来,苦笑一声:答应的时候就应该发觉了吧,这强悍的内心啊,强悍得连自己都给骗过去了。

☆、第四章:街角处错遇芳心 学士府初现贤慧

翌日一早,结香端水来给商枝擦脸,看见商枝倚在床头发神,很是惊喜,“小姐,你醒了?”放下脸盆又跑了出去,然后就听到几声叫喊,“木荷,小姐醒了,你快去告诉老夫人,我去小厨房给小姐把煨好的粥拿来。”院子里正在浇花的木荷听得急忙将水壶放下,“小姐真的醒了?”见结香狠狠的点点头,就急忙出了院子,“我这就去告诉老夫人。”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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