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心照不宣,该来的迟早会来,总是躲着不是办法。

整个下午,都是小实习生在忙碌的准备一些资料,复印,装订,偶尔过来问问我。

我对着电脑心不在焉,脑海里却是思绪翻腾,作着现场模拟,见了面,该怎么招呼,然后找什么样的时机说,怎样措词,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演练。然后,回过头去,发现总有疏漏,总不尽如人意。

就这样心神恍惚的捱到下班。

实习生是按小时结算工钱的,所以走得准时,她一离开,办公室里就只剩了我一个,复印机也终于安静下来,耳gquot;/gt;彻底清净。

我就在这样的寂静中边等钟俊海,边平息心神,安慰自己,情况也许不会太糟。

钟俊海有事拖得晚了些,等我们坐车出了厂区大门,些什么,真是职业病。”口气中尽是不耐。

钟瞿也道:“现在的年轻人跟我们那会儿不一样了,过了30还没谈朋友,结婚的也大有人在,观念改变啦!”

汪阿姨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话题严峻了些,遂笑起来,“可不么,小静和小海到现在也还悬着呢。”

钟瞿呵呵一笑,目光看向儿子,很自然的接下去道:“今话。我惴惴不安的伴在钟俊海身边,更加不知如何开口。

这样的气氛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只有钟俊海,没事儿人似的继续填肚子,时不时评上一句,“这个菜不错,你们尝尝。”

钟瞿终于开口了,直接向着儿子道:“你玩够了没有?”

钟俊海甚至没看他父亲一眼,小心的将一只虾球夹到自己面前,心平气和的反问:“你哪里看出来我在玩了?”

汪阿姨轻咳了一声,道:“好了,有什么话回家去说。”

她显然不想在我面前表露出他们家庭的矛盾。

钟瞿并不理会这暗示,略带恼意道:“这次别指望有人替你擦屁股!”

钟俊海这才扭头面向他父亲,郑重而缓慢的说:“为什么每次我一提跟温静不合适,您就认为我在闹着玩儿?过了今到底,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

话虽如此说,我到底难辞其咎,可是,真所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怎能奢望在得到钟俊海爱情的同时,还能令温静毫无嫌隙的与我维持友谊,这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有得必有失,既然已经发生了,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见我眉头有所舒展,钟俊海笑吟吟的起身给我布菜,“多吃点儿,打了如此艰难的一役,难道你还不饿?”

我心情有所放松,立刻也察觉到腹中空空如也,于是顺从的吃了起来。

他则在一边看着我吃,不时给我递汤夹菜,我不觉道:“你也吃吧,不用对我这么殷勤。”

他笑道:“我已经吃饱了,对你殷勤点也应该,你今,我不过是个信息收集者,收集完整后发给编辑供应商就完事了?”

“可以这么说吧。”

我压低嗓音道:“这么低级的事儿,麻烦下次别再找我。”

小吴笑得咕唧咕唧的,然后才道:“也不是这么简单的。”

“此话怎讲?”

她沉吟了一下,说:“四个版块的内容,不是所有的信息都那么容易搞到,尤其是‘时事评点’一类的文章,万一没人投稿,你就只能自己捉刀了。”

我闭了闭眼,早该料到这是个烫手的山芋,无奈道:“拜托你下次说话别这么大喘气,直接讲重点行不行。”

小吴又是欢快的笑,我们虽谋面不多,但合作颇多,彼此很能相互扶持,交情是极好的,所以说话时难免随便一点。

聊完了公事,她又问:“你去看过张婷了么?她前两,他都懂得。

他久久的凝视我,然后手掌渐渐收拢,把盒子紧紧的包住,握了一会儿,又放回原位,目光一点点平和起来。

发动了车子,接着上路。

“所有的问题都能解决。”他望着前方肯定的说道。

扭头瞄了我一眼,又补充一句:“我会有办法的。”

25更该懂得去珍惜

我久久的欣赏着已经成型并公布的r,包装真是门艺术,经过专业人员的排版和画龙点睛,整版杂志还真象那么回事,尤其我那篇求爷爷告t;t;采访来的零星体验加上大半的杜撰而成的《维修工作中的苦与乐》,在背景图案的衬托下,看着既严谨又风趣,简直不亚于平日所读的任何一本杂志的访谈。

小吴非常识时务的打来电话,极力称赞我是“才女”,这令我颇为受用,顿觉没有辱没了当年教我的那班文学院的老教授。

“要不,六月份的一期你也顺带做了?”小吴意意思思的试探。

糖衣之下必然裹了;弹,原来再柔顺的女子也有她狡猾的一面,我呵呵憨笑两声,突然严肃的说:“小吴,千万别顺着竿子往上爬,会摔疼屁股的。”

小吴悻悻不已。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稍顷,就见小实习生带着那名高烧中的日本同事出现在我面前,前者微含不耐,后者一脸仓惶。

这名日本同事许是水土不服,来中国的第二道:“只是这一次,我不得不说你有些糊涂了。”

我心微沉,有些明白她的来意了。捧着咖啡杯的手不觉紧了紧。

“你们三个,弄成现在这样,我作为大人,看了也很不好受。尤其是温静,这么多年来,花了多少心思在小海身上,我相信你也清楚。如今,说结束就结束了。”她轻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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