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现在的好处足够多了。

徐观礼又不冷不热聊了几句,接了个电话,转身告辞。

韩云气得咬牙,“他是老爷一手提拔上来的,也是这样的人。要是当年不找他,找到别的人,也许早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委屈小姐了。”

容见很看得开,安慰起了韩云,“那些事都过去了。这样的人更好,明码标价,想着要好处,至少不会反悔。”

许是容见的安慰起了作用,又或是钱财是身外之物,从咖啡厅离开的时候,韩云已经不再那么难过了。

回到家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半,容见就像每一个努力学习的高中生,摊开试卷,奋笔疾书。

就是学习的时候注意力不能集中,容见总是在想明野的事。

他心想,就问一下,又不是逼明野非要回答,应该没什么关系。

于是,在犹豫了两个个小时后,容见终于发了条信息过去,问明野在干嘛。

此时是浮城的四点半,旧金山的凌晨两点半钟。

明野从落地就开始谈合同,讲生意,期间大约只睡了两个小时。其实本来在两次会议中间有一次很长的休息时间,但明野回来后看到酒店的拍卖会宣传册,忽然说要去参加拍卖会。

周慎是明野的临时助理,负责这三天明野一切的衣食住行,充当翻译,可惜明野并不需要。他干这一行很多年了,专做这种接待工作,一夜暴富的年轻人见得多了,却从没见过明野这样的。

明野完全不像初出茅庐的天才少年,只懂技术,不明白世事险恶的道理。他完全明白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这些人笑脸相迎,想要他的技术,却希望用最小的代价得到。明野请了律师随行,合同是亲自看的,一条一条地提出异议。

他的骨头很硬,不好啃,所以合同签的很慢,条款也一直敲定不下来。第一次会议告一段落,周慎却觉得明野胸有成竹,他一点也不担心会失败。

周慎看过他的身份证件,才过十九岁的生日,却比三十九岁的人更清醒老练。

直到明野说要去拍卖会,周慎才觉得他做了一件符合年纪的事,就像以往很多忽然暴富的年轻人。

周慎已经做好了明野要买下很多东西的准备了,可明野的yù_wàng似乎并不多,只买下了一对翡翠耳坠,非常漂亮,据考证是某位公主的首饰。

明野为此一掷千金。

周慎甚至怀疑在没签完合同前,明野能不能付得起这对耳坠的价钱。

可明野付了。他睡了两个小时,去开第二次会,稍作退让,签下了那份合约,获得了绝大多数人一生难以企及的财富。

谈完合同后,周慎陪着明野一起回酒店,他要有事要处理,比如询问明野的意见,拟定明天庆功宴的邀请名单。

明野打开手机,似乎收到了一条信息,他看了好一会,走到落地窗前,拨通了另一个人的电话。

旧金山的夜晚灰蒙蒙的,但远处是灯火通明,似乎连天空都能照亮,那有没有星星都无所谓了。

可有没有容见是有所谓的。

容见接起电话,很轻快地“喂”了一声,又问:“是明野吗?”

明野笑了笑,压低嗓音:“是我。”

容见讲了今天上了什么课,哪些重点内容,其实明野都没必要知道,可他想听容见说话。

这样讲了十多分钟后,容见终于绕回正题,他问:“你去做什么了?”

明野没打算对容见说谎。

一般而言,他不会先暴露自己的底牌,将一切都告诉对方,更何况还没能确定容见的秘密。

可那是对别人,容见是他喜欢的人。

所以不一样。

明野准备说他现在在国外,签了什么合同,做了什么软件。

心脏却骤然剧痛,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明野捏紧手机,不太能站得稳,往身前的玻璃窗摔了过去,勉强站稳了脚。

他大口大口地喘气,不再想刚刚想说出口的话。

周慎听到这边的动静,忍不住朝明野那边看了过去,明野不再控制音量了,似乎很平静地说:“没什么,不小心被自行车撞了一下。对了,给你买了一份礼物。”

周慎反应过来,明野去拍卖会买下那对耳坠的原因。

实在是很浪漫的理由。年少有为的年轻人前途无量,为心上人一掷千金,像是电影里的情节。

可周慎今年四十二岁,未婚,在旧金山呆了二十年,遇到过许多这样的年轻人,见过他们起起落落,总不太认同这种过于热烈的感情。

年少时的爱情很难长久,就似美梦不易成真。

容见在电话那头问:“是什么礼物?”

可明野却听不太清,他全身的力气都用来抵抗心脏的疼痛,过了好一会,才说出结束的话,,“等回去送你。晚安。”

挂断电话后,明野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不应该说晚安的,浮城现在是白天。

他是被疼昏了头。

周慎看到明野转过身,额头上满是大滴大滴的冷汗,眉头紧皱,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他甚至都想要叫救护车了。

明野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有似乎有些脱力,坐在沙发上好一会才缓过来,对周慎说:“帮我端一杯水,继续。”

周慎急急忙忙端水去了。

明野擦掉了冷汗,感受到心脏一如往常的跳动,似乎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状态提示:第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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