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有那么两三个漏网之鱼,正一步步逼近帝后所在之处。
殿内的惊呼惊叫声,混杂着刀剑相交的脆耳声,使得整个大殿里杂乱不堪。
禁卫军也已赶到,将已被擒的黑衣人拿了下来。
漏网之鱼,只剩下一个,已摸到了泰昌帝的身侧,抬起了手上的匕首。
眼瞧着匕首就要落下来,皇后顿时凄厉喊道:“陛下!”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泰昌帝忽然伸手格挡住了刺客的手臂,另一只手却不知从何时起,已手握短刃,就那么轻松地送进了刺客的胸口。
刘桐刚发出口的惊呼顿时停止,长呼吸了一口气,方才觉得整个胸口跳动得极快。
于泰昌帝等人来说,这一场刺杀算是尘埃落定。
但对于那些刺客们来说,却不算是大势已去。
被挟持着的黑衣人中,有一人见未能取得泰昌帝性命,顿时哈哈大笑道:“谋朝篡位的瑞王爷,你逃得过刀斧加身,却逃不过可让你肠穿肚烂的鸩酒!你们所有人,但凡有那资格登基为皇的,都得死!”
殿内顿时一片惊呼哀嚎之声,胆小怕事的宗亲高呼着传御医。
泰昌帝丝毫不见慌乱,他推开已断气的刺客尸体,接过何旦递来的白绸擦了擦手,慢慢坐了下来后,方才冷笑一声,道:“拖下去。”
竟是连半句废话都懒得说。
殿内的一片狼藉很快被内侍和宫人们处理好了,只是大家都已没有了团年之心,又生怕再出变故,尽皆看向泰昌帝,等着他下一步的安排。
第三百二十六章 国法
见众人多有惊恐之色,泰昌帝提前结束了团年宴。
皇后按捺下仍旧不平静的心,端着国母之态送走了各位内外命妇,方才疾步寻到泰昌帝身边,询问今日宫宴上发生之事。
泰昌帝道:“慎郡王联合祁王礼王谋反,想要害朕性命。”
皇后提了口气:“那……可抓住他们人了?”
“自然。”泰昌帝道:“他们行动的人数,远远少于他们准备了的人数。在他们的人进了宫的时候,三座王府就已经被京兆尹围住了。”
“那刺客所说的鸩酒一事,皇上是事先便知道的?”
“嗯。”
泰昌帝道:“他们于御膳中下药,再行行刺之事,打算双管齐下,势要取朕性命。”
泰昌帝冷嘲道:“雕虫小技,还觉得自己计划周详。”
皇后松了口气,关切道:“那刺客近了皇上的身,皇上真的没有事?”
“无事。”
想起皇后拦在自己身前的事,泰昌帝神情一暖,握住她的手道:“一切都在朕计划之内,无须担心。”
皇后便点点头,又迟疑道:“旧年年根儿底下出了这样的事儿,处理起来可真是麻烦。陛下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泰昌帝道:“此事,自有刑部量刑定罪,朕不需太过干涉。”
皇后讶异地看向他。
泰昌帝坦然回视。
皇后想了想,只能无奈道:“皇上,这可是一块烫手山芋……哪怕是交到刑部,刑部定了罪,不还得到您这儿过一遍,才能定下罪责吗?”
泰昌帝颔首:“的确如此。”
“那……若是刑部判抄家问斩,这奏本,您批吗?”
泰昌帝沉吟半晌,反问皇后道:“你觉得朕应该批吗?”
皇后无奈道:“这是朝事,臣妾虽是皇后,却也知后宫不得干政。”
“朕恕你无罪,你且说说?”泰昌帝含笑道。
皇后便道:“依陛下的意思,定然是希望秉公办理的。所以,刑部若是定了罪量了刑,臣妾觉得,陛下多半会准奏。只不过……”
皇后忧虑道:“陛下登基不满一年,若是在这新年头就诛杀亲兄弟,还一杀便杀三个,恐怕民间会传陛下暴虐残忍之名。”
泰昌帝点点头,道:“那依皇后的意思,是觉得朕应该为了名声,放他们一马吗?”
“若以皇上结发妻子的身份而论,把他们千刀万剐了都难消臣妾心头之恨。但若以皇后的本份而论,臣妾却不希望他们三人之性命,威胁到皇上的名声。”
皇后顿了顿,道:“毕竟,这世上不还有一个词,叫生不如死吗?留他们的命,全了陛下仁厚的名声,让他们活着,却活得艰难,也算是对他们的惩罚。”
泰昌帝没有接话,皇后便陪着他沉默。
良久,泰昌帝才道:“沐之,我从来没有想要做一个仁厚之君。”
皇后顿时讶异地看向他。
泰昌帝淡淡道:“犯了错,就要受惩罚。国之法度,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的偏爱或私恶就有所更改。先祖建国,定《大魏律》,不是留给后世子孙亵玩的。”
泰昌帝伸手拉过皇后的手,对她笑笑:“好了,今儿年三十,不想那些不高兴的事儿。叫上阡儿他们,我陪你守岁去。”
大年三十晚,皇城宫廷内发生了小型的宫变,慎郡王府、祁王府和礼王府,被京兆尹率兵围了起来,火把熠熠,登高了的百姓将之看得清清楚楚。
第二日年初一,街上走动的兵卫多了起来,个个神情严肃。
百姓们私底下窃窃私语,讨论着发生了什么事。
纸终究包不住火,慎郡王谋逆的事情,顿时传开了。
直到上元节后,正月十六,一直围着这三府的兵卫方才有了动作。
从府里,开始一个个拿人。
老百姓们闲磕牙,站在远方看热闹,有那好事者道:“咱们这位皇